我面無表情的把碗用力的倒扣在桌上,聲音大到周圍的人都往這邊望,老闆在店內忙活生意,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情況。
“有完沒完。”我冷冷的說。
黃毛覺得被駁了面子,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罵了句,“什麼玩意兒。”
我正要發脾氣,懟回去。
“你在說誰什麼玩意。”K眼神狠厲的站在黃毛身後,用力拍著他的肩膀質問道。
“我說……”黃毛扭過頭看著生氣的K,頓時一改囂張模樣,諂媚且軟趴趴的說,“K哥好,我是說,我不是個玩意兒。”
K皺了皺眉,低聲呵斥道,“滾。”
黃毛怕K事後找人尋自己的麻煩,對著正在生氣的我滿懷歉意的說了句“不好意思。”然後才哈著腰,活脫脫一副小人模樣走了。
我把筷子一甩,出言諷刺道,“怎麼哪都有你,不用上班的嗎?”
“這妝和衣服不適合你。”K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坐在了我對面,不在乎我對他的惡意。
我瞥了他一眼,然後輕輕的抿了口啤酒,冷嘲道,“適合就是好的嗎?我從來都不想要適合的,我要自己喜歡的。”
“木北,你變得我快要不認識你了。”K看著我,說了句這樣的話。
“我們本來就不熟。”我說。
K先是一臉茫然,然後認真的問道,“我以為我們是朋友。”
我生氣的把啤酒罐推開,酒灑了一桌,眼睛直白的和K對視著,一字一句說道,“如果我捨棄糕糕好朋友的身份,今天我只是以木北單獨的個體坐在這裡,剛剛那個混混就算是像初中那群王八蛋一樣往我頭上淋湯,你K公子也不會管的吧。”
K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吃了火藥般的我,一時間不知道該反駁些什麼。
“我為什麼要和你做朋友,K,我對你已經夠客氣的了,甚至在盡全力幫你和糕糕了。”我穿上鞋,起身去買單,努力剋制著自己,用很平淡的語氣說道。
“木北,你搞清楚,初中時候欺負你的人,並不是我。”K跟著起身,激動的說。
我冷哼了一聲,微微側過臉,不屑的說,“是的,不是你,你只是明明有能力制止卻選擇束手旁觀罷了。”
馬路上寂寥,我喝了酒臉頰緋紅,蜈蚣辮鬆垮垮的,走路歪歪斜斜,很狼狽,K怕我出事,一直跟在旁邊不說話。
“你走開啊,我不用你管。”我藉著酒勁發瘋,用力的推開K,大聲的說道。
迎面開來一輛汽車,直直撞上了K。
司機連忙下車察看情況,K抱著雙膝疼的在地上打滾,我嚇得腿都軟了,手抖得厲害。
“對不起,木北,你原諒我,好不好。”我回過神連忙幫著司機去攙扶K時,他這樣跟我說。
很多年後,那些欺負我的人並沒有得到惡報,其中甚至有人考取了名牌大學,得到了一份很體面的工作,而沒有欺負過我的人,卻被我逼得連連道歉。
橙子,我很害怕也很羞愧,如果K因為我,雙腿落下殘疾,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