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井俊二的《情書》重映,蟄伏在混濁社會里的文青抱成一團,這初戀的經典引得不少人懷念青春。
我很喜歡這部電影,但是我沒有心情去電影院觀看。
桌上一堆糖果,公司給每個人都發了兒童節禮物,粉色的賀卡上寫著“祝木北永遠天真,永遠被愛。”
電腦旁的那盆綠蘿生得茂盛,陽光撒在上面,生機勃勃。
“橙子,六月份回來嗎?”我最終還是忍不住發微信問糕糕。
同事們討論著今天下午的團建,“聽說要去山上野炊。”一個實習生滿臉期待的說。“啊,不會吧,遠不遠啊。”另一個實習生擔心的問道。
鹿橘今天休假,去參加她哥哥的婚禮,好可惜,這是她入公司以來第一次團建。
糕糕發訊息回覆我,“疫情太嚴重了,回不來。”
我心情複雜的發了一個字“好。”
沒關係,我也不是非要橙子回來,我只祈盼平安。
橙子,我接下來的這幾年最大的心願就是,你可以平安。
午休的時候,我一點兒都不想睡覺,趴在桌上戴著耳機反反覆覆看《童話》的MV,男女主窩在沙發上看《情書》,女主一邊哭得梨花帶雨,一邊靠在男主的肩膀上說“騙人,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
好想哭,橙子,我為什麼這麼喜歡哭啊,而你又為什麼從來不哭啊。
周瀟齊為尤友慈放了一場煙花,女寢樓下所有人唱著童話,電影院裡有女孩哭成淚人,這麼感動的畫面,為什麼橙子那麼理智又冷漠,沒有掉一滴眼淚呢。
如果橙子讀過《情書》,如果他也認真看過童話MV,如果他像我愛他一般愛著我,結局是不是就不一樣了。
每當念頭想到這裡,就會覺得自己很沒出息。別人不愛你,你應該扭頭就走,而不是像一個做錯事情的小孩去求他留下來。
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不愛一個人沒有錯,橙子不愛我,他沒有錯。
公司租了一輛大巴車帶著全體職工去農莊團建,山路曲折綿延,空氣裡夾雜青草芬香,歡快的歌聲宛轉悠揚。
一眼望去,山上又有小山,清風徐徐,穿著白色短袖的男男女女們在大樹的陰影下排成四排,玩著“教官說”遊戲。
幾輪遊戲下來,肚子咕咕作響,解散自由組隊做飯。
大家忙著殺魚宰雞,灶臺的火燒的很旺,鍋底的水發出嘖嘖的聲音,我混在其中剝了一大碗的蒜,趁著沒有人注意便偷偷離席,躲到下午玩耍的場地,悠哉悠哉的蕩著鞦韆。
想要木北下廚做飯,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真的是深山老林,拾柴燒火,這個場面直接喚醒我在山溝溝裡的童年記憶。”我坐在鞦韆上把手舉得老高,期盼網路不卡頓,跟鹿橘打著電話。
鹿橘哈哈的笑著,賓客碰杯的聲音清脆響亮,羨慕地說道,“可惜了,我沒能去體驗一次阿北的童年。”
蚊蟲縈繞著我,周圍有蟈蟈的叫聲,一群小屁孩在不遠處的蹦蹦床跳著,我哭喪著臉,惱火的說,“救命,我要回去,嗚嗚嗚。”
月色褪去,天沉暗暗的。
我還沒來得及聽清鹿橘說了些什麼,手機顯示無訊號,通話直接阻斷了。
重新撥打的時候,完全撥不出去,算了,自拍吧,好久沒有自拍了,我拿著手機開啟美顏相機,自娛自樂,又是找角度又是精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