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母為了我,喝了很多酒,在飯桌上像個小丑一樣表演著,最終因為關係不夠硬,分數不夠高,錢不夠多,而遺憾的落選。
家裡因為我的事情,每天都在吵架。
“那當時為什麼要生,害了你也害了我。”女人頭髮散落像個瘋婆子一樣歇斯底里的吼著。
怒火沖天的男人一生氣直接把桌子掀翻,罵道,“你她媽是有病嗎,從早吵到晚。”
木逸在旁嚇得哇哇掉眼淚,一邊哭一邊跟我說,“沒事的,沒事的。”
人們總是說困難都會熬過去的,可這些汙穢不堪的言語,無休無止的吵鬧,淤青發紫的傷痕,沒有溫暖和愛可言的家,永遠留在了我童年的記憶裡,再也過不去了。
十三四歲的我,長期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裡,受不了如此巨大的壓力和打擊,一時間竟產生不如死了的混賬念頭。
我任由家裡鬧翻天,自己走了出來,天黑沉沉的,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什麼自殺方法可以不那麼痛苦,我認真思考著這個問題。
當時是真的不想活了。
我有目的性的走到一條河邊,正準備起身一躍時,一個長得清秀好看的少年在我不遠處停了下來,孤獨的坐在草地上,熟練的掏出打火機點了一支菸,路燈照在他身上,又喪又難過。
沒錯,這才是我第一次見橙子,他坐在那兒什麼話都沒有跟我說,甚至沒有抬頭看我一眼,我卻覺得他治癒了我。
從那以後,遇見再痛再苦的事情,我都沒有想過要放棄自己的生命。
市區二中落選,我按照最開始的計劃,就讀小鎮的二中,原本分配的班級早就排好位置,沒有空地了。
班主任皺著眉頭看著我的成績單,打量著說道,“木北是吧。”
“嗯。”我點著頭很聽話的回答。
“有點偏科啊,數學方面要努力啊。”班主任放下成績單,在本子上不知道寫些什麼,頭也不抬的繼續說。
我有點不安,但還是本分的回答,“好。”
班主任最後還是決定留下我,讓我去雜物間搬一張桌子,坐在後門的角落裡。
“同學們好,我是橙子……”那個河邊頹廢的少年,在講臺上陽光開朗的這樣自我介紹著。
也許在此時此刻開始,命運便決定無止休的捉弄我們,他是救贖,我卻是過客。
橙子幫我搬的那張課桌,陪伴了我整整三年,我伏在上面寫作業,趴在上面睡覺,還在上面雕刻了一個青春少年的漫畫人物,與我一起度過這蒼白又無力的時光。
風吹回2021年,天已經微微亮了,我心滿意足的看著自己的漫畫框架,努力會讓人遠離患得患失。
心情舒暢,熄燈,補覺。
七年時光,橙子,我想不起自己到底是怎麼樣愛上你的了。橙子,你會記得我嗎?會一直記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