嶄新的太陽從遙遠的地平線上緩緩升起。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對映進寬闊臥室的地磚上,化作一道道遊弋的光斑。
亞莉克希亞在一片明亮下緩緩睜開眼睛,地磚上一道道明亮光斑,反射著她那張仙子般的側顏,格外的美不勝收。身處在鵝毛絨毯裡的她,也是一片溫暖,雖然不知道昨夜是怎麼回來的,但是感覺整個心裡都很痛快,就好似獨自走進空無一人的大山,將積雜在心裡的諸多怨憤放肆的喊出來一般,暢快無比。而此刻她的心情,則更是如同冰雪消融後的初春般,暖不可及。因為這裡的惡魔,真的要遠遠比她所見過的人類還要溫柔細膩。
在這裡的一切都很美好,美好到亞莉克希亞都快忘了,自己之前是過著怎樣受盡束縛的生活。
但在亞莉克希亞感受了一會兒美好之後,便猛然坐起了身,下意識的把雙手按向自己的胸口上。還好,昨天身上穿著的禮服還在,雖說她已經習慣了像是個人偶般任人命令的生活,但畢竟讓她變成一個女人直接服侍起才剛見過一面的男人也好,惡魔也罷,總歸在身體上還是微微有些牴觸。
“但這畢竟是我所要經歷的吧... ...”
在回想起了自己小時候每每不聽教皇的話,就會遭受到那種生不如死的痛苦回憶之後,亞莉克希亞僅僅只用了一會兒的時間就立刻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與新的命運,畢竟過往生活的摧殘,使她早就習慣了每天活的如同籠中金雀般光鮮亮麗,也讓她越發變的隨遇而安,雖說死了或許會更加解脫,但如果有選擇的話,她絕不想讓這個世界上僅剩的一個親人,孤獨的存留在世上。就像亞爾維斯哥哥死了之後,她那忍不住痛哭流淚的孤獨悲痛。
當眼睜睜的看著親人死去時,那種無助,那種痛苦,畢竟是一種能夠觸及到靈魂的巨大悲痛。
“嗯,沒事的。只要習慣了就好。”亞莉克希亞純美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了一抹嫣然笑容,轉頭滿眼憐愛的看向窗外溫潤的一縷縷陽光,歡愉的心情再次揮灑在她的整張臉上,“因為那些只受供奉的神明從來就不會解救任何人,能解救自己的,最後還是自己呀... ...嘿嘿,又是新的一天呢... ...”
——“喂喂喂,我說你啊,為什麼精神上永遠那麼飽滿... ...”
亞莉克希亞突然聽見門外的一陣聲音,順著聲音轉頭,突然發現了一直站在離自己不遠處,手裡拿著一摞衣服的安逸,但是與昨日相比,他那張英俊的臉上,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憔悴。
就好像是——
“欸?惡魔皇大人昨天是寵幸了哪一位皇妃嘛,好萎靡的精神狀態啊。您雖然是惡魔,也要注意身體呢... ...”亞莉克希亞毫不猶豫的就說出了自己心裡的疑問。
安逸也毫不猶豫的開口回懟她:“給我閉嘴啊,喂!我堂堂一個孤高的單身犭,啊呸!我一個孤高的強者,會整天沉迷於那些事情嘛,我是惡魔皇,又不是淫魔皇... ...”
“哦。”亞莉克希亞輕輕應了一聲,然後掀開毯子,打算緩緩起床,不過才剛剛掀開毯子,就是一股濃重的酒醺味兒。亞莉克希亞一把伸出胳膊遮住了自己的口鼻,然後轉頭看著安逸,藍白色的瞳孔裡滿是一種嫌棄,“嗚!!!好臭啊!惡魔皇大人真的是... ...”亞莉克希亞話猶未必,然後眼裡對安逸的嫌棄更盛了幾分。
安逸察覺到了她眼裡那深深的嫌棄,不對,應該說是種族上的單純唾棄,就像是一個沒有狐臭的少女看天生有著狐臭的男生般唾棄。“喂,別說的像是從我身上散發出來的一樣啊。昨天我可是洗了兩次的澡... ...”安逸說著,突然間他赤金色的瞳孔立刻黯淡了起來,似乎想起了昨夜那需要他用一生來遺忘的巨大災難。
“喔... ...”
“喂!別弄得好像是我強制讓你接受我的意願似得,本來就是從你自己身上傳出來的味道好嗎?!你以後要再敢喝酒,就別進這個門!”看著亞莉克希亞那委屈巴巴的模樣,安逸倒是被活活氣了個半死,還好在這個世界不是人了,要不肝肺脾臟早就被她個氣裂了。“出臥室左轉的盡頭房間,有個建在寢宮底下的浴室。”安逸說著,然後把琉璃一大早就送過來的換洗衣物與梔子送過來的狐絨純白薄毯,就像是扔一堆垃圾般朝著亞莉克希亞扔了過去,不過全都被亞莉克希亞接在了手裡。
接到衣物的亞莉克希亞忍不住輕愣了愣,純美的臉上隱約紅了一部分,有些木訥的自言自語說:“嗚啊... ...一大早惡魔皇大人就讓我沐浴,好大的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