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漸被密佈的陰雲所遮擋住的月亮,用盡了最後一絲清輝緩緩照在樹林中一座荒廢已久的貴族公館上,就像黑暗的世界裡僅剩的一處光明。
公館荒蕪的庭院依舊充滿著破敗,但那棟被拋棄已久的巨大建築此刻卻已經變得千瘡百孔,彷彿在剛剛經歷了一場毀滅性的浩劫。一樓的大廳已經盡數被強大的攻擊給摧毀,僅剩下幾根支柱苦苦的支撐著整個公館沒有傾倒。遍地的鮮血與密密麻麻的金色劍刃也呈現出了一種神魔大戰過得跡象。
那些浸透著血液的劍刃毫不留情地直插在大廳裡的每個角落,鮮血則因為冬季的溫度而凝固在一塊又一塊碎裂的地板上。
冰冷的血液腥甜氣味伴隨著陣陣冷風流竄在整座公館的每一個角落。
沒有任何生機。
不久,整個樹林的生命彷彿都被什麼可怕的生物驚醒了一般,開始沸騰起來。無數的獸群開始發出吼叫。數不清的麻雀飛禽形成一場巨大的浪潮迅速席捲出整片的樹林,密密麻麻的陰影遮住了公館僅剩的那一縷清輝。
短短几分鐘的功夫,整片樹林都變成了一片毫無生機的死亡之地。冰冷的黑暗也再沒有一絲的光明,只有一片冰冷無比的黑暗。
漸漸的,一道穿著黑色斗篷的纖細身影緩緩跨進公館那扇早已經生鏽的鐵門,然後來到了破敗荒蕪的庭院裡,迎面就撞見了一隻從公館樓頂摔死的一隻幼狼。它那雙死不瞑目的漆黑獸瞳彷彿在咒恨著將它從樓頂扔下的人類。
沒有人知道這裡之前發生了什麼,也沒有人知道這隻幼狼又為什麼會從樓頂被扔下,唯一令人知道的,就是遍佈在這座公館每一個角落裡腥甜的血液味,那並並非人血,而是從吸血鬼身體裡流出的鮮血。
冰冷而又腥甜。
“呼... ...小安”
戴著黑色斗篷兜帽的白婭輕聲呢喃道,大大的黑色兜帽遮住了白婭的半張臉,她那雙柔情似水的紅褐色眼眸也籠罩在兜帽更加黑暗的陰影下,只能夠微微看的見她下半張臉。她的嘴唇粉嫩而輕薄,一看便知是個絕美無比的少女。
白婭頂著那大大的兜帽再走了一會兒,就到了被金色劍刃整整豁開了一面牆的大廳,那裡一片狼藉,也是血腥味最為濃重的地方,但就在她剛剛走進的一剎那,身後那荒蕪的庭院裡就亮起了一個個照明魔法器,明亮的白光直直的照亮整個大廳,凝固的血液與遍地的金色劍刃全都清晰可見,也包括白婭那道纖細的身影。
“來者何人?不對,準確的應該說應該不是人。”
明亮的白光之後,是這樣一個聲音,聽不出年齡,但卻能夠聽得出滿心的興奮。
白婭沒有像往常那樣直接溫柔的回答,而是緩慢的轉過了身子,然後透過兜帽的陰影看向庭院。
大概有二十幾個人類的模樣,領頭的那人穿著跟法內利相同的服飾,沒有武器,但手上戴著的一枚戒指,也是個超神器。
“我當是只吸血鬼呢,沒想到是個人類?我一直聽說有些吸血鬼特別喜歡用人類少年少女當做“飼料”,看來那隻女吸血鬼還好這口啊。”墨爾根血跡斑斑的臉上,出現了抹極為不屑的笑容,他那渾濁的眼睛裡,也一下少了許多的興奮。
因為別看他這樣,還是很喜歡虐殺怪物的。而他臉上的血跡就來源於法內利活捉到安普莎之後,對她又進行了一場地獄般的折磨。畢竟在人類的眼裡,怪物了沒有人權,也不配擁有人權。
墨爾根再度輕輕看了一眼被黑色斗篷裹住的白婭,纖細又脆弱的身子,看起來一陣風都能夠輕而易舉的將她吹散。
“你叫什麼名字?既然你是那隻吸血鬼的“飼料”,你也已經不屬於人類的範疇了。來人,把她也給我捉回去。”一股無比強硬的聲音從墨爾根的身體裡傳出來,重重的,似乎只是把白婭當做一個奴隸看,根本沒有聽她半句話的意思。
但是下一個瞬間,強大的氣息令墨爾根一驚,因為那氣息並不是魔力,而是妖力。甚至是超越高階妖族的妖力,顯然不同於那些如今給人類當畜生用的低等妖族。
“原來是個妖孽麼?膽敢出現在西方斯蒂蘭教會的地盤,不怕神明的懲罰麼。”
墨爾根心中落下去的興奮瞬間被這股妖力所點燃,因為妖族中也不乏有強大恢復能力的,如果怎麼樣殺都不死,那就更加的痛快了。
“喂!雜碎,你臉上的血是怎麼弄的。”純金色的粉塵從白婭兜帽下的陰影緩緩散下,一股從未有過的陰冷聲音從白婭的身體裡緩緩溢位來,低低的,像是一隻遇到了人類的毒蛇在壓低本身一切聲音,在嘶嘶的吐著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