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一聲轟然落地,手持著銀劍的男人與另一邊的安普莎幾乎同一時間落地。
臨近初冬的風冰冷而刺骨,將整片天空深藍色的昏暗也越吹越發的黑暗,使得天際另一邊還未完全升上來的月亮此刻顯得黯淡無光。
“怎麼樣?哥哥,都死了吧。”之前站在樹下的女人緩緩走向手持銀劍的男人,他們的身上都穿著一件胸前佩戴著十字架的黑紅色調服飾,像是教會的服飾,但顏色卻又更像是一種惡魔色調,與代表神明的教會顯得格外的違和。
“確實砍到了她的臉,但是死沒死,還不清楚... ...”手持著銀劍的男人微微低垂著眼簾,看向手裡的那把由純魔法銀鐵製作而成,對吸血鬼有著極大傷害的長劍,粗獷的臉上卻微微有些皺著眉,疑惑的說:“我確定在那一個瞬間,銀劍砍到了她的臉,鋒利的劍刃甚至觸碰到了她頭骨... ...但是那種感覺,卻又不像是我一般砍殺吸血鬼時的手感,反而像是我的劍碰到了一塊堅硬無比的鋼板。”
“既然砍中了臉,那就一定是死了吧,畢竟就是被銀器傷了的吸血鬼,都會失去原有的自愈能力,更何況是被銀器直接重創了頭部的吸血鬼。”看著比那男人年紀小一些的少女轉頭看向他身邊的高大男人,似乎對他非常的自信。畢竟他的哥哥沙曼原來可是西方魔法公會里數一數二的天王八段的劍道士,更是如今一流的血獵,也就是在近幾年才興起的西方專門獵殺吸血鬼的人類。
“我們去回收那兩隻吸血鬼的屍體吧,哥哥”少女看向一旁的沙曼說道。
但就在她剛剛朝前走了兩三步的時候,手持銀劍的沙曼伸手攔住了她,他的眉毛仍舊緊緊皺著,然後直直的盯著那棵參天大樹的後面,“小心點兒,莎娜,那個吸血鬼好像還沒死。”
“什麼?!”叫做莎娜的少女震驚的看向哥哥的高大的背影,有些難以置信,“怎麼會?這個世界竟然有被銀器重創頭部都不死的吸血鬼。”
“或許真有也說不定,畢竟“公主”一系的吸血鬼可是都活了十幾萬年,說不定就進化出了什麼特性。”
沙曼攔在莎娜的身前沉著冷靜地說道,分析的也非常透徹。
而在那樹後的黑暗裡,也同時傳來了一陣銅鈴般的鬼魅笑聲與鼓掌的響聲。
安普莎帶著沙曼剛剛留在她臉上的深長傷口,就如同一隻剛剛從煉獄中逃到人間的厲鬼般緩緩從樹後走了出來,一雙柔嫩的手掌正碰在一起輕輕鼓著掌,清脆而優雅,就好似是打心底裡在讚賞著沙曼剛剛說的話,“人類,你很聰明啊。”安普莎看向眼前這個持著銀劍的男人,毫無血色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攝人心魄的邪笑,繼而調侃說:“但你知不知道我們“公主”一系的吸血鬼,若是細究,那可是讓你們的祖宗都有了尊嚴與自由的人類救世主吶,沒有我們當初銳減的那些妖族與惡魔,何來如今你們這人類所主宰的時代啊。”
“謬論,屠殺者什麼時候都能自稱救世主了?”沙曼格外警惕的對視著安普莎,濃密的睫毛覆蓋在他的一雙瞳孔上,滿臉都充滿了極度的緊張,因為他看得出來,這個女人顯然不是一般的吸血鬼。
“呵呵。”安普莎的笑聲就像是一陣清脆的銅鈴,“果然吶,人類都是喂不飽的狼呢,不對,狼如果見到比它強的,說不定還會學狗一樣搖搖尾巴求饒呢... ...”
嗡——
安普莎的話還沒說完,一聲劃破空氣的鋒銳劍音就撕破了還算平靜的氣氛,緊接著鋒利的銀劍如同風馳電掣的閃電,直直刺向安普莎的左胸口,不過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安普莎竟然空手就接住了那把對吸血鬼有著致命傷害的純銀魔法劍,而且還是反手攥住的,簡直就像是在嘲笑沙曼那出劍的速度一樣。
“人類,我可以饒了你們兩個那低賤的性命,不過,你要告訴我,為什麼這裡會出現“王侯”系的吸血鬼,吸血鬼的始祖“王侯”是什麼時候復活的?”安普莎的五根纖細手指輕輕的反握著沙曼手裡的那把銀劍,卻是沒有出一丁點兒的血,就彷彿是反抓著一根小朋友向她伸過來的木棍兒般輕鬆,“所以,你會搖著尾巴回答我對麼?”安普莎冷冷的說著,繼而從她的指尖中緩緩瀰漫出一股寒氣,那鋒利的銀劍在這股寒氣之下竟然就如同一片樹葉般脆弱不堪,在劍刃上結了一層冰霜之後,便被安普莎輕輕鬆鬆的給捏成了冰碴散落在地上。
沙曼猛地抬起眼睛,扔下手裡的斷劍,就朝著莎娜的方向後跳了回去,一個剎那的瞬間,眼睛裡就顯現出了鋪天蓋地的絕望,銀劍都傷不了她,就更別提那種對付一般吸血鬼的神聖低音了,“莎娜,把你身上所有對付吸血鬼的武器都給我,然後你快點兒跑回去,把這個訊息帶給教會,吸血鬼最強大的族系“公主”可能回來了。”沙曼儘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著平靜,轉頭看向身邊的莎娜說道。
“不,哥哥,讓我跟你一起對抗她吧,說不定會有一線生機... ...”
“快走!”沙曼斬釘截鐵的打斷了莎娜的話,然後急促的囑咐她說:“那可是吸血鬼始祖“公主”,就是教會的主教來了都未必能打得過,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立刻把這個訊息帶給教會”沙曼的話還沒說完,急促的話音就在空氣中戛然而止,短促而迅速的破空之聲也伴隨著一道刺骨冰冷的厲風朝著他們襲來,緊接著出現在沙曼視野裡的是一道道相互交錯閃爍的冰藍色光影,就彷彿是一朵朵冰雪裂開的晶瑩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