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原來就是戰場上的氣氛麼?這幾天都是在後面看南燭的時空映象,但當自己真正身臨其境的時候,反倒有些緊張呢。”安逸說著,禁不住渾身打了個冷顫,如今已經快到深秋了,就算南方四季常青,但一臨近冬天,那一種陰溼感,總會令人感到刺骨的冰冷。不過安逸如今早已不算是人的範疇了,自然不會是因為天氣。
在安逸從霧中出來後的大概三分鐘,朦朧的霧氣消散了一半,這也是無可避免的,畢竟這霧氣本來就是木槿為了掩護白婭在前方製作法陣而製造的掩護,雖然使用操控天氣的魔法有些超自然,但卻是並沒有違背安逸當初立下的命令。
伴隨著霧氣消散沒多久,另一半霧氣裡,突然衝出去了一道純金色的魔法光束直衝天際,最後在碧空如洗的空中炸裂出了一場絢麗的純金色煙火。一道倩影也隨之從前方跳了出來,最後立在安逸跟木槿的身邊。
“陛下。”白婭微笑著朝安逸恭敬的垂首,隨後在短暫的瞬間,又對上了木槿那道翠綠色的深瞳目光,然後輕輕低頭說:“法陣已經完成了,蟲帝大人。”
木槿輕微的點點頭,隨之拿著一柄七彩琉璃钂的纖細修長手臂迅速朝前一揮。“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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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梁高高的城牆下,是廣闊的平原沙地與一座巋然不動的連綿大山。因為今天的霧氣甚重,所以負責用火油阻攔的陷陣勇士們早早地便已經準備好在這片城下與無數的蟲族同歸於盡了,德諾斯的陣勢,依舊是原來的人海陣勢,上將軍戈安的身後是數十萬不畏懼任何死亡的勇士,在後面是十萬戴著尖刺大車輪的騎兵與上百輛裝滿了火油的鐵刺馬車,那是他們城外最後的防線,馬車引爆,就代表著他們也好,還是蟲族也罷,全部都會葬身於火海,繼而在柏梁城外燃燒出的熊熊烈火,也能為陛下的撤離拖延上一些時間了。
“打了這麼多天... ...”巴託騎著一匹全身通黑的駿馬,在戈安的身邊說:“我怎麼覺得這群蟲子也不見少呢?”
“巴託先生,蟲子不都長得一樣麼?”戈安轉頭看向他笑著說道。
“但我總覺得哪裡還是有些不對,總覺得它們來來去去一直就是這群蟲子... ...”
正在說話間,巴託跟格林就突然聽見了遠處一陣陣連綿不絕的顫動沉雷,隨即轉頭看向遠處,倏忽之間,一隻只黑金色相間,跟馬車同樣大小的金龜甲蟲緩慢的出現在他們的視野裡,那兩隻比身體還長的前肢就像是從它們身體里長出來的角一樣尖銳而鋒利。“這次他們是學精了麼?這群蟲子一看就是防禦力極高的型別吧。”戈安看著遠處那緩慢行動的甲蟲,眉頭忍不住緊緊皺了起來。但下一個瞬間,那打頭陣的一隻只甲蟲速度瞬間便快了起來,隨之一個鷹形狀的蟲潮再度朝著他們猛攻而來,
“吱吱吱吱吱吱吱”的口器碰撞聲、附肢與地面的摩擦聲、以及天空一片翅膀揮動聲,再度如同末日的終結曲般在遠處緩緩響了起來。伴隨著蟲潮越來越近,被它們濺起的滾滾煙塵頃刻間便成了滿天飛揚的黃沙,使得太陽還未升起,便已經被完完整整的遮蓋了住。隨著那群蟲潮越來越清晰,黃沙之下,終於變成了滿平原的吱吱吱低鳴聲。遠遠望去,已是鋪天蓋地的蟲子。
城下的數十萬大軍在沒有得到格林的命令之前,靜如山嶽並且肅殺無聲,唯有一陣陣秋風沉沉的穿過他們的胸膛,繼而吹起他們身後掩蓋著火油的披風,發出獵獵的聲響。
最終當那群蟲子全部出現在了平原之後,戈林拔出腰間的佩劍便是一聲大吼:“為了死去的兄弟,為了我們不可摧折的德諾斯意志,誓將蟲族抵擋與千米之外!”
隨即“唰唰唰”利器出鞘的聲音如同吹過這座巋然不動的黑色大山周遭的一陣狂風般犀利,“帝國萬歲!羅伊西斯萬歲!”
“啊啊啊啊啊啊!”
轟轟的狂野而忘命喊聲伴隨著德諾斯的賓士,驟然間便傳遍了整個平原,淹沒過了那一陣陣飛揚的黃沙,也蓋住了那“吱吱吱”的可怕蟲潮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