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茲·城外森林】
漆黑的夜,籠罩在森林中一棵棵樹冠上,清冷的月光照進樹冠的縫隙裡,化作幾個金色的光斑遍佈在拉米亞的身上。風帶著秋夜獨有的凌冽溫度,吹在她臉上的一層層薄薄的黑紗上。
她是被一陣稀稀疏疏的聲音給侵擾醒的,而那陣聲音來自山風。
忽明忽暗的火堆旁,山風正靠在邊上擦拭著手裡的深紫色寶劍,他那冷俊的表情正好與攜帶著點兒溫暖的的火堆形成鮮明的對比,尤其是臉上那一道長長地疤痕,比火堆裡已經變成了黑炭的樹枝還要陰沉。
在拉米亞的記憶裡,好像從見到山風的第一面起,他就頂著一道道長長的疤痕,拉米亞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生物能夠這樣重傷到他,但拉米亞清楚的知道,這個傷疤一定給他留下極為沉重的記憶,畢竟像這種舊傷,在他成為魔物時,是能夠靠著意念自我消除的... ...
正想著,突然一道深紫色的光芒驟然閃進了拉米亞的眼裡,拉米亞驚叫了一聲後,瞬間便坐了起來,那柄深紫色的寶劍距離她的眉心只有個半寸,然而那柄寶劍在她眼前晃晃悠悠了幾下之後,又化作了一道深紫色光芒回到了山風的手裡。
“一隻吸血鬼,學什麼人類在睡覺,真是閒的沒事做。”山風繼續擦拭著寶劍自顧自地諷刺道,看都沒有看上拉米亞一眼 。
山風從不溫柔,就像是冰川的風,除了冰冷便是不可摧折的堅硬。
拉米亞驚魂未定,顯然被剛剛嚇得不輕,但她剛剛在被擾醒之後確實一直在裝睡,因為她並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山風,每次她去問候,得到的也總是些冷眼,更何況這次她又像是個累贅一樣,被他帶在身邊,而且... ...拉米亞轉過頭看著火堆的另一旁,被一陣翠綠色的晶石包裹住的那個德諾斯的魔法師,想到,白天就被他救了不止一次,滿心的愧疚與自卑瞬間就湧上了心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皎潔的月亮爬上的天空的最高處。
某種意義上來講,拉米亞和山風也算是同一類了,只是對於沉默這一點,她們倆個簡直如出一轍。山風從拉米亞醒了之後,就一直擦拭著那一柄寶劍,而拉米亞,在坐起來後,就歪頭似有似無的看著周圍黑漆漆的景色,偶爾也會瞟上幾眼山風,他們倆就像是在出演一場啞劇,黑漆漆又充滿了寂靜的黑幕簡直不要太映襯。
突然,山風抬起了目光,手裡的劍身已經被他擦拭的閃閃發亮,“你叫什麼來著。”他的聲音依舊冷冰冰,但至少還有點兒溫度了,雖然仍舊是零度以下。
拉米亞立刻轉過頭,注視著他磕磕巴巴的說:“拉... ...拉米亞·貝羅斯。”這還是山風第一次主動和她搭話,拉米亞顯然有些緊張。
但另一邊的山風臉上的表情就有點兒稀疏平常,“名字在前,姓在後,你是前代的人類?”
“嗯”拉米亞點點頭。
一問一答後,二人又沉默了一陣。
拉米亞忍不住開口問:“我聽說您叫流嵐山風,那您是姓流嵐... ...還是山風。”拉米亞透過臉上的黑紗仔仔細細的注視著山風的表情,如果臉上又變得不快,那她還是繼續保持沉默的好。
不過,山風竟然破天荒的回答了,“流嵐是稱號,山風是名字,我們妖族,在成為魔神級之後,別人就會將他們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能力字首到他們的名字之前,流嵐譯為山間流動的霧氣,朦朧又熱烈,是我一個好朋友之前起的。”
“那您的朋友一定也很厲害了?”拉米亞抬起了目光,順著話接了下去,“他叫什麼?”
山風沉默了一會兒,“八竅... ...忘了,他之前戰死了。”
“啊”拉米亞的心突然一驚,短暫的驚訝後,連忙滿懷歉意的低頭,“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 ...”
然而今天的山風卻是和往常有一些不同,冷酷的臉上沒有露出什麼特別厭惡的表情,反而有些平靜。
“到時候了。”山風站起身,將寶劍握在了手心裡。
拉米亞的臉上盡是疑惑,“什麼?”她看著山風那張冷酷無情的臉,一字一句地問。
“蟲帝大人之前通知我,魔皇陛下命我將那支軍隊逐出城去,趁著不被人察覺。”
山風一身深綠色的戰袍,冷冷地回覆說。
“那,那我呢... ...”拉米亞伸出手指著自己黑紗下俊美的面容詢問,但隨即有改了口,繼續說:“我,能有什麼可以幫您的嘛?”
“沒有。”山風脫口而出,“不過我聽說,你們吸血鬼都被調去了南方與西方的邊界,並且封鎖了其餘國家對南方的所有情報探查,所以你應該知道怎麼去找他們會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