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發著皎潔光芒的月亮,已經開始朝著斜下方緩緩下落。
皎潔的月光就像是層層銀白的絲綢,從剛剛駛進鎮中的幾輛馬車上淺淺的覆蓋著,時不時還閃爍著忽明忽暗的光亮。
“那個是你徒弟?”驚愕在車上坐著,抬起一隻手,柱著自己的下巴,睜著一雙眼眸斜瞅著坐在他身旁的海佬問道,在他的腳底下還有那一隻小鮫人在緩緩顫動著,被堵住嘴的布條令人不易察覺的輕鬆了一角。
“徒弟倒說不上,準確地來說算是學生吧,我只是在他很小的時候見他是個孤兒,教授了他一些知識與武學罷了。”海佬在一旁笑容可掬的回覆著。
“你這種人也會那麼好心?”驚愕兩隻眼睛一閉一合,臉上充滿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呵呵... ...好吧,其實他成為孤兒也是因為我,出於良心的譴責,才教勉強教他一些防身的東西。”海佬的臉上仍舊是原來那種令人看不透的的表情。
“哎呀!果然你也並不是什麼一般的惡人呢,很和我意的嘛。”驚愕的眼神裡彷彿有一些共鳴,或許是因為自己轉生到食人族的種族裡,也或許是因為上輩子的自己本來不是個好人,從而促使他每每聽到這種故事後心裡都格外的好奇,“怎麼樣?和我說說唄,我最喜歡聽這種惡人自覺的是救贖的故事了。”驚愕一雙宛如食人魚般的紅色瞳孔全神貫注的看著海佬,很有興趣的問。
二人正說著,在驚愕腳底下的那隻小鮫人突然張開嘴了大哭了起來,哭腔中還夾雜著一種鮫人族獨有的低頻呼救聲,因為獨屬於鮫人族那種群居的先天本能能夠使她感應得到,在這裡的周圍居住著一隻擁有妖力的鮫妖。
突然被嚇了一跳的驚愕,抬起腳便狠狠的踹在了她的身上,嘴裡還止不住咒罵:“畜生!你在叫什麼啊。該死!你在找死是嘛... ...”
“好了好了... ...”海佬在一旁拉著驚愕,勸說:“鮫魚幻化後的幼體最是值錢,你把它打壞了,可就得不償失了。”他的眼睛裡沒有一點兒同情,反而只是一種看著商品的目光,無情地盯著整被驚愕狠踹的小鮫人。
==========
涼爽的海風吹進旅館沒有關上的窗子,與皎潔的月光一塊兒緩緩流淌在海幻的身上。
海幻正側躺在床上睡著,忽明忽暗的光芒在她溫柔的睡顏來回閃動著,雖然她睡得很熟,但鮫人族的睡眠一直都很淺,畢竟它們的所有種族都很弱小,從還是鮫魚起,就要時時刻刻注意著同伴的警示與天敵的侵擾。
突然,一陣嬰兒般的哭喊聲,使得她從夢中驚醒。
一開始她還只覺得是哪一家的孩子在單純的哭鬧,但伴隨著她漸漸轉醒,隱隱約約從那哭喊聲中聽到了一絲鮫人族獨有的求救低音。
聽見聲音的一瞬,她就立刻從床上爬了起來黛眉微皺著,仔細聽了聽,確實是鮫人那低頻的呼救聲音。隨即便穿上了袍子,從正開著的窗戶縱身躍下,朝著聲音的來源趕過去。
皎潔的月光將鎮上古老的道路照的隱隱發著淡淡的光亮,海幻迅速奔襲的腳步聲,在寂靜的街道上格外的清脆。剛剛那陣聲音是從南街的方向傳過來的,憑藉著海幻的速度應該是可以追的上的。
海幻心裡想著,然後飛身跳向了鎮上的一棟屋頂,然後開始從屋頂的上方尋找,畢竟高處的視野要遠遠比低處清楚的多。
海幻纖細的倩影,在一棟棟屋頂飛速的閃過,簡直就彷彿靜謐的夜裡的一隻暗鴉,還未被人發現,就已經遠遠的飛到了另一處。
但海幻沒有發現的是,她的身後同樣也有一個漆黑朦朧的身影追著她的蹤跡,在屋頂上一次次的飛速掠過,速度不快卻也不滿,一直保持在海幻發現不了的安全距離。
在經過一陣陣起起落落的飛躍之後,海幻來到了南街,隨後在前方不遠處,看見了幾輛運載貨物的馬車在朝著前面徐徐的移動著,海幻的眼中隨即綻放出了凜然的殺意,臉上也不禁多了層冰冷,她一向都是那種無論怎樣都不會生氣的性格,但這一次她可忍不了。
因為她在那幾輛的馬車裡,本能的感知到有二十幾只她的同族鮫人已經失去了生命反映,僅有一隻的鮫人也亦是奄奄一息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