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的門微微地開著一條縫隙,外面的黑暗和屋子裡的黑暗相互交融在了一塊兒。
安逸仍舊睡不著,或許應該說更加睡不著了,在這麼一個古老的公館裡,他總感覺自己是睡在一個鬼屋(事實上這裡的一樓曾經卻是封印著無數慘死的靈魂)。
他已經坐在床邊許久了,正考慮著出不出去走走,然而,很快,門的縫隙外出現了一陣輕輕的腳步,使得安逸那一雙赤金色的目光也不禁直勾勾瞅著那一條縫隙,除了臉上滿是警惕的表情外,似乎還挺好奇的。漸漸的,一道極為微弱的燭光照亮那條縫隙,也照亮了這陣腳步的主人,是安拉。他的全名好像是叫希拉·安拉,吃飯的時候,給他的感覺,到還不錯,至少很有禮貌,甚至安逸感覺安拉總和自己哪裡有些相同,但他也說不出來哪裡不同。
看著安拉的身影經過那條縫隙,安逸也迅速的披上了件他那黑色羽翊般的長袍,迅速的推門走了出去,安拉也聽到了他的推門聲,迅速的回過頭來,手裡銀燭臺的光芒,將他那張有些古典美的臉給照亮了一部分,微弱的燈光在上面若隱若現。
“特使大人?”在安拉的臉上,一瞬間彷彿出現了很多的神情,有驚訝、有警惕,還有一絲沒有被安逸察覺到的殺意... ...
空曠的庭院外面,伊絲娜纖細的身影矗立在門前,正無聊輕輕倚靠在門邊兒,把玩著一件又件超神器品級的暗器,各種各樣的暗器一會兒在她的面前組成一個心形,一會兒又排成個不規整的橢圓形,總之這些超神器在她的手裡是連百分之一的力量都從沒發揮出來過,如果讓那些畢生都在追求得到一件神器或是超神器的人見到這種景象,多半會被活活氣死吧。
不過就算是在酆都的日子裡,伊絲娜也常常拿它們出來給大傢伙變個魔法或者像這樣逗大家一個樂,畢竟在酆都裡,伊絲娜也就負責讓大家枯燥的生活多上一些樂趣,偶爾也會解決解決一些魔將爭執的瑣碎小事,畢竟伊絲娜沒有所屬她的軍隊,也沒有任何固定的職務。
突然,伊絲娜突然感知到了什麼,朝後面看去,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卻欲言又止,然後躬身給朝她這裡走過來的二人行了個躬身禮,“安逸大人,希...安拉男爵大人。”
“大晚上的你不睡覺,在這裡做什麼... ...”安逸的眼神裡滿是驚訝,難不成他製造出來的魔物也是和自己一樣,根本睡不著覺的嘛... ...
“剛剛感知... ...”伊絲娜正要脫口而出,但看到安拉也在,就沒有說下,改口看著安逸說:“這裡周圍都是一片古樹古林,我怕有什麼兇猛野獸過來,所以給你們守著... ...”
“呵呵... ...”安拉輕笑著,看著伊絲娜回覆說:“放心好了,這座山上的野獸並不會靠近這裡,從我祖上起,這個地方就不會遭到猛獸的襲擊,所以你可以放心了吧... ...”
“是”伊絲娜隨後輕輕朝著他們二人再一次輕躬了躬身,然後轉身回去。
而安逸的目光卻落在了建造公館的另一片空曠的土地,那一片土地的面積很大,周圍生長的古樹都格外的茂盛,唯有那一片土地,寸草不生,就像是曾經發生過連歲月都無法泯滅的痕跡一般。
“安拉男爵,那一片的土地為什麼一棵雜草也不生?”安逸忍不住問,雖然他不善主動找人交談,但為了那個滄海的位置,他就是拉下個二皮臉也要跟希拉家族的男爵教一個朋友,誰叫那可是一個創世技能。
安拉順著他的視線轉過頭望去,面露微笑地說著,“這片土地我也不清楚怎麼回事,可能是因為土壤問題吧... ...”
安逸看著周圍都是茂盛植物,就那一片空曠的土地特立獨行,心裡不禁暗自感慨道,“真是天賜的好機會,只要他幫安拉解除這片突兀的有點兒過分的土地,估計二人的關係絕對會更上一層樓,屆時在詢問他家族的第三代男爵,那個叫希拉·安德魯在滄海的故事,一定手到擒來。”
想罷,安逸用〔君主幻想〕使用了木槿對土元素的極致操縱能力,在他們腳下的泥土,就像是一層鋪在地表上的灰塵一般,朝著安逸的手上緩緩而來,然後在他的手掌上化作了一個用灰塵組成的土球,在緩慢的旋動著,安拉望著這神蹟一般的動作,臉上的表情不僅一驚,竟有人會將土元素操縱的這麼得心應手... ...
“怎麼樣?”安逸看到安拉臉上驚奇的表情,心裡暗想著,多半是穩了,然後抬起視線望向安拉說:“實不相瞞,其實我是個帝國的學者,對土上的造詣也不錯,不如我們今晚就去那一片特立獨行的土地上走走,順便幫你探查探查為什麼只有那一片土地寸草不生的原因吧... ...”
“不可!”還沒等安逸說完,安拉便立刻否決了他,這是安逸沒有想到的,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著實讓安逸有些摸不著頭腦,當他下一秒再看見安拉那張臉時,他那眼睛上濃濃的眉毛,已經有些緊鎖了,顯然是有一些難言之眼,實在太過反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