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聲炸響。一個巨大的水球在白鞠頭頂的上空炸裂開來,隨即無數水滴灑落在他的臉上。突如其來的冰冷水滴,再一次把白鞠給潑的清醒。
白鞠不明其狀的猛然坐起身來,臉上滿是一副我是誰,我在哪的表情,直勾勾的瞅著眼前衣著華麗的二人。
站在安逸身旁的克洛哀更是一臉的迷惑,“我問您有沒有什麼辦法叫醒他... ...”克洛哀難以置信的看著安逸,眼裡充滿了驚訝,“你這也太直接了吧。”
安逸站在原地,伸出手指著坐在地上,像是個落湯雞的白鞠,視若無睹的看著她,“沒錯啊,他這不醒了麼?”說完,安逸轉頭望向地上的白鞠,宛如一個侍奉在克洛哀身邊惡奴,頤氣指使地說:“喂... ...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光天化日的背個渾身綁著麻繩的男人從山上下來... ...”隨後,安逸用一股極為異樣的目光看向他,咂著嘴說:“偷人?你這性取向多少有點兒扭曲... ...”
話沒說完,安逸就被克洛哀給推進了一旁的水坑裡,“小弟,我是從帝都來自的使者,你這是發生了什麼事麼?”克洛哀換換走近白鞠,從純白色的貴族衣服裡拿出了一塊皇帝令。
可白鞠哪裡認得皇帝令,但是看著克洛哀的打扮與穿著,就能夠認定是一個貴族了,不過他還從來沒見過貴族,直愣愣呆了半晌後,就好似突然想起來什麼時,連忙改變了坐在地上的姿勢,跪了下來,“那... ...那個海蛟鎮士兵白鞠,見過特使大人... ...”邊遠鎮子的人也不懂什麼禮節,直接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
“呵呵... ...”克洛哀忍不住笑了起來,俊美的臉上增添了一些溫柔,“原來你叫白鞠啊,你們男爵沒有教導你們... ...只有對著死去的貴族才能使這麼大禮麼?”克洛哀彎著纖細的身子,半蹲下來,看著白鞠渾身有些被樹枝劃破的傷痕。
“欸... ...”白鞠嚇得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對貴族不敬可是會輕者做奴,重者直接處死,他竟然莫名其妙的就得罪了一個來自帝都的貴族,正想著,只見得半蹲在他身前的克洛哀伸出一隻白皙的手掌,一道魔法陣瞬間從她的掌心裡顯現,他以為克洛哀要殺他,連忙嘴裡顫顫的求饒,“別... ...大人饒命,我... ...我長這麼大都還沒見過男爵呢... ...”說完之後,他的身子就猛地朝後一縮,畢竟他還有夢想沒有完成,實在捨不得離開這個世間吶。
不過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溫暖流進他的整個身體裡,他似乎都能夠感覺得到,自己昨夜身上的傷口都在緩慢的癒合,他下意識的伸出手看了看昨晚因為下山著急,被樹枝劃開一道口子的右手心,此刻已經癒合的和之前差不多了,“沒... ...沒了”白鞠驚訝的看著掌心,簡直就和神蹟一樣。
“放心好了。”克洛哀收回了手掌,冰莓色的瞳孔格外的俊美,“你剛才有說長這麼大都還沒見過男爵吧,方便順帶著這個一起跟我說說麼?”
【幽珥福斯帝國·南海·漁海鎮】
在安拉走進漁海鎮的時候,都已經正午了,天邊一顆火紅的太陽高高懸掛在天空的正中,儼然像一個圓圓的大火爐。
好在時不時還會有一陣陣深邃的白雲遮住那天邊正在奮力燃燒的火爐。
這座漁海鎮是後來安拉跟痴戀重新建造的,可以說除了他和痴戀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這是座重建的漁海鎮,至於為什麼重建,或許是安拉對漁海鎮這三個字還有那麼一絲依戀,畢竟這個鎮子的名字,是他與他此生摯愛的妻子第一次逛過的地方,即使這個地方後來讓他化成了惡魔,但他還是將那段美好的記憶化作漁海鎮這個名字,重新建在了另一個地方。
至於原來那個沾上了阿幻血的鎮子,此刻早已經變成了一處亂墳崗,那裡的靈魂每一天都被他封印在其中,每天遭受鮫人死去的靈魂非人的對待。不過同樣為人的安拉並不覺得這有多麼殘忍,人類不是就喜歡講因果麼?既然有了殘害其它生靈的因,自然逃不過之後的果。
看著碧空如洗,摻雜著陣陣白雲的蔚藍天空,安拉忍不住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氣,他都快忘了上一次這麼痛痛快快的呼吸是什麼時候了,不過他很清晰的記得,是上一次夢見阿幻的時候。
迎著陣陣攜帶南海鹹溼味兒的海風,安拉緩緩走進了鎮子上的集市,嘈雜的討價還價的聲音,各種水果海鮮相混雜的氣味,以及熙熙攘攘的人群,時不時還有各個攤位老闆吆喝的聲音。
安拉胳膊上輕挎著一個籃子,似乎很享受這種氣氛,他的前半生活的很純粹,很喜歡這種每個人都相互平等的生活,沒有虛偽,沒有卑躬屈膝,這是他所盼望的生活,長大後,他甚至跟他的領民都沒什麼架子,不過說到底,這些都是他的一廂情願罷了,有些人註定不值得他傾心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