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還是連從此在哪個大城市居住,紙醉金迷的過完終生的一大家子親戚,在第二天的清晨被別人發現被殺死在家裡。
那天,道路上凝結著一灘又一灘的血跡,門後是一個又一個不全的屍體雜亂無章的倒在院子裡,他們的面容上充滿著恐懼與懺悔。四處都飛濺著濃稠的鮮血與屍塊。
血液濃烈的腥臭味兒瀰漫在那天的空氣裡。
令在那個時候還做監察官的鎮長忍不住站在院子裡不停地嘔吐。哪怕是之後的這三十年裡,那片景象仍舊是鎮長深埋在心裡的沉重陰影。
而今天這宛如煉獄一樣的景象,使他不得不又想起那一天所支配他的恐懼。
但是當初的那場慘絕人寰的滅門慘案,最後也已經被定義為是當初要購買鮫人的商人是兇手了,畢竟第二天商人也消失的無影無蹤,甚至在之後也再沒出現過。
可是,今天這個慘狀又是為了些什麼呢?
正想著,一個年紀輕輕,滿頭虛汗的少年走近年邁的鎮長,他叫白鞠,是鎮子上出了名的孤兒,也是一個身世悽慘的遺孤,被發現的時候還被緊緊包裹在柴火垛裡,可以說從小是吃百家飯長大,不過對於三十年前那場慘絕人寰的血案,他是不知道的。
“鎮長... ...一共死了十六人,十三位幫會成員,還有三人是這兒的店員。”白鞠腰間佩著把又鈍又舊的劍朝著鎮長走過來報道著,雖然帝國都統一給隊裡計程車兵發放長槍或是長戈,這是白鞠的夢想,雖然他只是個最下級的雜兵,但仍舊想要做個能守在皇宮,身穿白甲,腰佩鐵劍的皇家護衛。
“唉... ...”看著滿目瘡痍的場面,鎮長重重的嘆了口氣,看著白鞠目光銳利的問:“有沒有看到我前頭和你說那個?”
“哦!那個鮫... ...”
白鞠還沒說完,就被老鎮長用手擋住了嘴,白鞠這才反應過來,之前老鎮長交代過了,不能說出一分一毫關於那個東西的事兒,白鞠隨後重新組織了下語言說:“並沒有發現那個東西,不過... ...”白鞠回身朝著一處桌子的地下走去,然後用手提起了個已經被開啟的麻袋,麻袋上有被電微微燒灼過的痕跡,卻沒有一點兒魚身上的海腥味兒。“我們來的時候,這個就被開啟了,剛剛我在裡面仔細翻找過了。”白鞠一邊說著,一邊從衣服裡悄悄掏出兩片亮晶晶的魚鱗,放在只有他和老鎮長兩個人能夠看到的角度,“就是這個東西,也一樣的沒有腥味兒,我懷疑... ...”白鞠彷彿想要猜測什麼,卻欲言又止,似乎下一刻說出的東西,即便不用說,老鎮長也能聽得懂了。
事實正如此,老鎮長輕輕的點頭,肯定了他的猜疑,“你猜的不錯,估計是八九不離十了。對了... ...”鎮長似乎想起了什麼,問向白鞠說:“你不是認識一個教授你武技的老師麼?我記得你上次還給我講過,他還跟你講過關於鮫人族的故事,你把這兩片魚鱗拿上,去問問他吧。”
“真的嗎?鎮長!”聽到這句話,白鞠顯然很興奮,他確實認識一個老師,是小時候他在海邊撿貝殼時認識的,老師是個怪人,白鞠從來不知道他住在哪,因為有些時候,他在海邊兒一坐就是七八天,也不吃不喝,想來,他自從當了鎮上計程車兵,確實有好久沒去海邊兒了。“可是鎮長,我可不知道我老師什麼時候出來吶?”白鞠灰溜溜的大眼睛有些調皮的看著鎮長,開始耍起了小聰明。
鎮長也是有些寵溺,和藹的朝他笑著說:“給你兩個月時間去南海玩玩,一會跟我回我家一趟,順便代我把從帝國發來的文書傳達給希拉·安德烈亞男爵,千萬要記住,不能接近半山公館知道麼?你只需要將文書放在山下的一個信箱就行。”
白鞠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說來這個一直管轄他們鎮子的安拉男爵,他還從來沒見過呢,他好像聽鎮長說過安德烈亞男爵,是個足不出戶,卻格外善待百姓的貴族,不過白鞠一直特別好奇,鎮長剛來的時候,男爵就已經四十多歲了,那麼男爵怎麼說也已經有七十多歲了,這麼幾十年,他到底是怎麼做到,只有三十年前下來過一次的呢... ...
不過這種事兒,身為一個雜兵的白鞠自然也無從問起,他只管做自己的事兒就好。
【幽珥福斯帝國·南海·漁海鎮】
溫潤的海風不停的朝著案上捲過來,攜著海里獨有溼鹹味兒。希拉·安拉格外專注的蜷坐在乾淨的沙灘上,就像是一個迷了路的小孩子般,目光無助又渴望出現一個能夠為他指引方向的好心人或是善良的鮫人... ...
突然間,一股旋轉氣流出現在他的眼前,把他的頭髮與視線吹得逐漸模糊起來,安拉仍舊無動於衷,彷彿沒有什麼東西能夠阻擋他專注的守望,但那股旋轉的氣流裡卻漸漸出現了一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