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已經落山,京都城西南二十里,通往皇家獵場與江州的岔路上,陳納川指著路口的順風客棧命令道:
“在這兒休整片刻,稍後我們連夜進京都。”
秦輕語抬頭看了一眼順風客棧的招牌,上次來這裡時,她還只是一個京兆尹衙門的捕頭。
不過兩個多月的時間,她已經成為了中級煉器師,又在秘偵院中有個不大不小的官職。
如今再次來到這個故事開始的地方,秦輕語感慨萬千。
密探們將運送兩口棺材的馬車趕入客棧院內,客棧老闆見狀,連忙哭喪個臉跑出來。
“官爺,我這是客棧,不是義莊,擺兩口棺材在院裡,我這生意還怎麼做啊?”
一名密探上前一腳將老闆踹倒,掏出腰牌亮給他,怒喝:
“混賬東西,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秘偵院送孫大人回家,去特麼什麼義莊?”
老闆見這夥人竟然是秘偵院的密探,連忙站起身,拂去身上的塵土,恭敬地引導眾人進入客棧。
“諸位大人,是小的有眼無珠,快快請進,小的這就去準備酒菜和客房。”
“菜上拿手的,酒和客房就不必了,我們連夜返回京都。”
客棧老闆不敢耽擱,安排眾人落座後,立刻轉身去了後廚。大堂內吃飯的其他旅客噤若寒蟬,甚至不敢看這些密探一眼。
陳納川拿起飯桌上的茶壺,為秦輕語倒了杯茶。茶杯剛被斟滿,陳納川皺了皺眉,似乎是看見了什麼,於是他拿起茶杯,將杯中的茶水潑在地上。
又從包中拿出一個毛巾,仔細地擦拭起手中的茶杯。他那壯碩的身體竟做起了這細緻的工作,畫風有著很大的反差。
秦輕語看了看他那認真的神情,暗暗吐槽了一下自己這該死的魅力,她有些羨慕起蘇寒那個儒者言出法隨的能力了。
據說,只有儒者和巫族可以改變自己的外貌,秦輕語要是有那能力,第一件事就會把自己變得醜一點。
見陳納川這個架勢,秦輕語產生了很大的壓力,她還要時刻提防對方突如其來的表白,想想就傷腦筋。
陳納川與秦輕語共同經歷了生死,又拋開了最初的成見,幾日來的相處更是讓他產生了不一樣的情感。
他回想起那日見到孫茂學屍體後,秦輕語因為悲傷展現出了她柔弱的一面,讓他的內心中升起了強烈的保護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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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風客棧距離京都只有二十里,二十里路用不了一個時辰就能走到,但還是會有很多旅客在這裡投宿。
京都城門在太陽落山後就會關閉,來不及趕在城門關閉前到達京都的旅客就會選擇在這裡留宿一晚。
秘偵院的密探們不擔心城門的問題,腰牌一亮,守軍就會乖乖開門。
飯菜剛上桌,門外卻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聽起來至少有上百人。
“是巡防營。”出門檢視的密探進來報告,聽見巡防營三個字,秦輕語馬上意識到是誰來了。
孫茂學殉國的事情在江州時便快馬傳回了京都,所以他們的行程早已被京都方面掌握,而巡防營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只可能是護送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