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明慧能知道這麼多呢。
沈曉妝也沒想到,所以她同意明慧留了下來。
但是明慧說的事情,絕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了。
這大概是沈曉妝第一次下死手,與其叫明慧在那提心吊膽的活著,不如讓她這個曾經的主子來動手,親自送她上路。
沈曉妝自認也不算多虧待明慧了,她還找了塊風水好的地方叫丁娘子把人給葬了呢。
明慧最引以為傲的臉已經毀了,像條狗一眼求著人放自己一條生路有什麼意義?
沈曉妝不否認自己對明慧有殺意,她就是想讓明慧死。
明慧活著,對她來說就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所以明慧死了,所以沈曉妝還活著。
沈曉妝睡不著,就算淺淺地睡了,也會夢見第一次見明慧的場景。
那個像小鹿一樣的女孩,早就死了。
不,不對,當初明慧的無辜和良善不過是做出來給沈曉妝看的,為的就是讓沈曉妝幫助自己脫離苦海。
從始至終,明慧都是個騙子。
謝寒發現沈曉妝不對勁已經是第二日了,沈曉妝熱的嚇人,甚至都開始說胡話了,謝寒急急忙忙叫人請大夫來。
大夫來給沈曉妝診完脈之後也只是說,約莫是昨夜受了涼,又或者是鬱結於心,總歸不是什麼大病,養著就是了。
話說的輕鬆,但要怎麼養,養到幾時也是個問題,況且沈曉妝現在也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
在這個節骨眼上出這樣的事情,是誰都不願意看到的。
沈曉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她總是做夢,夢見明慧來找她索命。
她醒來的時候謝寒在邊上守著,見沈曉妝睜了眼,如釋重負,擦了擦沈曉妝額頭上的汗,說:“我的小姑奶,你可算是醒了。”
沈曉妝沒說話,側著頭看向謝寒。謝寒的形容有些狼狽,和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相差甚遠。
沈曉妝抬手摸了摸謝寒的臉,啞聲道:“你怎麼變成這樣了啊。”
謝寒反握住沈曉妝的手,“怎麼了,你嫌我醜了?”
“是呀。”沈曉妝勾起一抹笑來,她身上沒什麼力氣,就算是笑,都顯得很困難。
“枉我這些日子還這麼辛辛苦苦地守著你,沒良心的東西。”謝寒嘴上這麼說著,卻還是先倒了杯水來給沈曉妝潤潤嗓子。
沈曉妝喝了之後覺得好些了,問謝寒:“我睡了多長時間啊?”
“三天了。”謝寒摸了摸沈曉妝的頭,“你睡了三天了,我怎麼喊你你都不醒,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呢。”
沈曉妝半睜著眼,喃喃道:“我怎麼敢不要你啊......我要是敢拋下你,謝二公子不得跑到陰曹地府去把我抓回來。”
“你知道就好,所以你得好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