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高摯謝寒就像沒事人一樣,誰也沒提要走的事,坐在大堂裡喝著裡面有碎茶葉渣子的茶,跟兩個大閒人一樣。
實則昨夜他們兩個都睡得很晚,幾乎就是挨著枕頭邊沾了一會就又起來了。
但是沈曉妝和黎婧還沒醒。
謝寒手裡拿著幾張紙,上面的字跡歪七扭八的,整的好像寫字這人剛被人上完刑一樣。
沒辦法,元寶的字就是這樣的,這麼多年了還跟狗爬的一樣。當年元寶的字還是黎婧教的呢,也不見什麼成效。
這紙上寫的是一些有關於黃家的事。
說來也巧,元寶現在的身份,是黃家的女使,面上是這麼說,實則是黃家用來凌虐的玩物。
元寶是長不高的,她今年都快二十了,可身量還是七八歲幼童的樣子。
更何況,元寶生的也不賴。
黃家人,還真是不能把腦子放到正地方用,除了京裡的那個錦貴妃,黃家的兒郎都傻得一個賽一個的奇怪。
元寶寫下來的東西很雜,有用的部分不多,但真正有用的,是元寶現在的身份。
所以謝寒和高摯一商量,把元寶給我放走了。
元寶走之前謝寒只說了一句話:“記著你的命無論是當年還是現在,是被誰撿回來的。”
元寶走之前在沈曉妝門前端端正正地磕了三個響頭,而後含淚離去。
彼時黎婧已經醒了,只是她沒露面,躲在暗處看著元寶對一舉一動,等她走遠了才從房間裡出來。
不止是沈曉妝惦念著元寶,黎婧也和元寶相處過一段時間。
在漁陽的那段日子,還真是叫人懷念啊。
謝寒正想進屋去看看沈曉妝怎麼樣,一轉身就看見黎婧站在那盯著房門看,好笑地側了側身,黎婧卻搖了搖頭。
她不會是一直能陪伴在沈曉妝身邊的那一個,這種時候謝寒進去總比她進去要好。
讓謝寒更沒想到的是,沈曉妝已經醒了。
謝寒撩開帳子的時候沈曉妝就睜著眼睛不知道在看什麼,謝寒用手在沈曉妝眼前揮了揮,沈曉妝才回神。
“要走了?”沈曉妝對聲音有點啞,說話的時候朝謝寒伸出了手,謝寒便俯身把人給抱起來。
謝寒掂了掂懷裡的沈曉妝,笑道:“要是沒有我你怎麼辦?”
沈曉妝閉了閉眼,“我有錢,買得起丫鬟伺候我。”
“呀,夫人怎麼這麼敗家啊。”謝寒笑得欠揍,“那為了給咱家省點錢,我還是一直伺候夫人好了。”
沈曉妝臉上終於見了點笑模樣,拿指節去敲謝寒的額頭,眼睛彎了彎,回到了正常的樣子。
現在這樣就很好了,就算曾經一起並肩前行過的人一個個離去,至少還有謝寒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