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雪足足下了八日才停,後院的雪都快要堆到二樓的窗沿上了,沈曉妝感覺自己一伸手就能碰到那雪堆。
但是謝寒不讓她玩雪。
沈曉妝悻悻地收回手,不情不願地把窗子合上,指尖沾了些雪,手一抽回來就化成水了。
沈曉妝把指尖的水珠蹭到謝寒的衣襟上,噘著嘴問:“我們什麼時候才能走啊?”
倒不是沈曉妝覺得這地方住的不好,是吃的太差了。
大雪封路,他們出不去,也意味著外面的人進不來,這客棧就只能靠著之前的存貨過日子,新鮮的果蔬想都不要想,就是沈曉妝有錢,也搞不來。
頓頓都是玉米麵粥配兩個有沈曉妝臉大的饅頭,好在這是北邊,外面冷的很,天剛涼的時候掌櫃就買了不少肉扔到外面凍著去,這個時候只要砸錢,肉還是能吃到的。
窗子被合上,謝寒也看不見外面的天,但他今早就出去探過路了,道:“約莫還得個十天。”
沈曉妝哀嚎了一聲,在床上來回滾了幾圈,把床上疊好的被子推的到處都是。
謝寒眼疾手快地把沈曉妝截住,把人抱起來放到桌子邊上,用指節敲了敲桌子,“吃飯。”
沈曉妝憤憤不平地拿起饅頭啃了一口,這饅頭不是新出鍋的,咬在嘴裡噎得慌,只能把臉埋在海碗裡面喝了一口粥。
費力的把嘴裡的東西嚥下去,沈曉妝嘴角向下撇了撇,“再這麼下去,都不用等登基大典,我就先死在這了。”
謝寒給沈曉妝夾了一筷子菜,“別在那胡說八道,那麼大饅頭都堵不住你嘴。”
沈曉妝夾起一小塊肉放到嘴裡,北地口重,菜色比京城裡的都鹹,那鹽好像跟不要花銀子買一樣。
謝寒是吃習慣了的,桌上大半的飯菜都進了他肚裡,包括沈曉妝吃不下的大半個饅頭和粥。
沈曉妝吃完飯就癱在床上一動不動,她的確是想找個時間好好歇一歇,但不應該是現在啊,況且這地方什麼都沒有,黎婧還天天和高摯待在一起。
這日子過得,一點意思都沒有。
沈曉妝甚至開始懷念起來當初在京城裡勾心鬥角的日子了,至少大家還能給彼此找點樂子。
謝寒站在床邊,戳了戳沈曉妝,沈曉妝就蠕動一下,再戳一下,又蠕動一下,好像是在床上拱來拱去的大蟲子。
謝寒眼裡染上了些笑意,“要不出去走走?”
沈曉妝從床上彈了起來,坐好之後又躺了回去。
“外面太冷了......”沈曉妝哼哼唧唧地說著,“不想動......”
謝寒有那麼一瞬間想把沈曉妝順窗戶丟出去。
沈曉妝躺在床上乾嚎,一直把黎婧嚎過來了才住嘴。
黎婧走路已經能走穩當了,坐在沈曉妝面前,極其不耐煩道:“讓你待在客棧,你說沒意思,讓你出去走走,你還嫌棄外面冷,你到底要幹什麼?”
沈曉妝“嗷”的一嗓子就哭開了,“你嫌棄我......有了男人忘了娘......你現在都對我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