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矩二字叫沈曉妝咬的極重,聽得薛悅心頭一緊,下意識地抬頭和沈曉妝對視。
沈曉妝這是在說她逾矩了。
沈曉妝說完便又恢復了那副懶洋洋的樣子,用手掩著唇打了個小小的哈欠,“薛姑娘意下如何?”
薛悅想說些什麼反駁沈曉妝,偏這時金條匆匆地進來,走到沈曉妝面前低聲說:“夫人,京裡來信了。”
沈曉妝聞言坐直了身子,謝寒的信昨兒才送出去,哪能這麼快就回信了,既然如此,這信是誰寫的?
這會也顧不上薛悅了,沈曉妝把信開啟,粗略地掃了一遍,愈往下看臉色便愈凝重。
金條雖不知信上寫了什麼,但看沈曉妝的臉色她還是懂的,轉身朝薛悅行了個禮,躬身道:“薛姑娘請,不知姑娘是怎麼來的,不如奴叫人備馬車送姑娘回去?”
薛悅頓時橫眉冷對,“你家主子還沒發話,你有什麼資格攆我走?”
“薛姑娘有什麼資格對我的丫鬟大呼小叫的呢?”
沈曉妝把信摺好,“看樣子薛姑娘是不需要馬車了,金條,你送薛姑娘出二門吧。”
沈曉妝的的確確是沒心思再和薛悅糾纏下去了,她方才不把人攆走,是想著給自己找點事做省的自己總想著謝寒,但現在看來,有人是不想讓她閒著了。
信上說,黎婧在他們手上,要想把黎婧贖回去就帶著銀子去瑞麟大街的七品齋,為期一個月,過了兩個月就不保證黎婧的死活了。
一個月,要是日夜兼程也不是回不去京城,信上還說必須要沈曉妝親自去,換作旁人誰都不行。
沈曉妝閉了閉眼,讓自己從最初看到信的慌亂裡扯出來。
這信,是從京城來的,她到甘州不足兩月,怕是她才踏進甘州地界就有人傳了信回去。
且這幕後之人,知道的怕是不少,自打沈曉妝的真實身份被揭露之後,誰會以為她和黎婧的關係好?誰會認為黎婧會對一個搶佔了自己身份的人和顏悅色?
可這人拿捏地太準,料到沈曉妝不會棄黎婧於不顧,為期一個月,沈曉妝定然回從接到信起就忙不迭地回京城去。
這就是有人想騙沈曉妝回京,但沈曉妝明知這是個圈套,也得硬著頭皮往裡跳。
畢竟現在聯絡黎康已經來不及了,沈曉妝又不知道現在京裡是什麼情況,甚至她都不知道黎婧是不是真的被人截走了。
如果黎婧還安然無恙,那沈曉妝只要回京,幕後的主使就算是得逞了。
問題就在於,沈曉妝不可能不管黎婧。
唯一的好訊息可能就是這幫人還沒發現謝寒還活著,若是發現了,不可能只用這麼粗劣地手段來詐沈曉妝了。
雖然粗糙,但是有用。
沈曉妝把信紙攥在手裡,突然起身,“備車,我要去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