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曉妝走之前還順走了那張名單,打算叫丁娘子派人去查一查,有些東西明面上瞧不出來,背地裡指不定都已經爛透了。
如今西楚的貴族不都是這樣麼,有幾個手上是真的乾淨的,就連黎家和謝家也不例外。
只不過有些人是為了一己私慾,有些人只想護住家族安康罷了。
沈曉妝一回家就看見謝寒眼巴巴地盯著自己看,沈曉妝抬手揉了揉鼻樑骨,差點忘了自己家的時事還沒解決呢,倒先惦記起旁人了。
不過黎婧的事也費不了什麼時間,沈曉妝提筆把那名單重新謄抄了一遍,打算叫人給丁娘子送過去。
沈曉妝最後一筆才落下,謝寒幽怨的聲音就從身後傳了過來,“夫人,你當著我的面,抄外面的野男人的名字,你覺得這好嗎?”
沈曉妝惡從膽邊生,拿著手裡還沾著墨汁的筆趁謝寒不注意在他臉上畫了幾筆。
謝寒在沈曉妝一有動作時便不自覺地想躲開,躲到一半的時候回過神來,無奈地由著沈曉妝畫完。
沈曉妝手裡還握著筆,看見謝寒這幅樣子樂得肩膀一聳一聳的,筆上含著的墨汁隨沈曉妝的動作落下,正滴到沈曉妝剛寫好的那份名單上。
沈曉妝“呀”了一聲,慌忙去擦,但已經來不及了,墨汁在紙上快速的暈開,糊住了下面的兩三個名字。
還得再抄一遍。
不講理的謝夫人把這都賴到了謝寒身上,要不是謝寒突然從後面冒出來,她還用重寫一遍嗎?
沈曉妝沒好氣地把那單子往謝寒身上一拍,“看吧看吧,都是你未來的連喬,多看看省的到時候打架。”
謝寒稍一思索就知道這上面都是什麼人了,邊看那單子邊和沈曉妝像個老媽子似的磨叨:“你二妹妹要定親了?那高摯怎麼辦,我不讓他回去還不聽,這回好,媳婦都叫人搶走了,當一輩子孤家寡人吧......”
“什麼叫讓人搶走了?”沈曉妝一挑眉,說話帶了幾分不高興,“我家阿悅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就是嫁王公貴族都使得,叫你說的好像跟他高摯綁到一塊了似的。”
謝寒快速地掃了一眼名單上的人,不欲和沈曉妝爭辯黎婧最後的歸屬問題,指著上面的幾個人名說:“你這繼母這一手玩的好啊,這幾個都是道貌岸然的玩意,這個,前年還玩死了個小娘子,叫他家老爺子硬壓下來的。”
沈曉妝湊過去看謝寒指的是哪個,聽謝寒這麼說後手指無意識地攥成了拳,修剪的圓潤的指甲扣進掌心的軟肉裡,因為太用力指節都在泛白。
不用謝寒再說剩下的那些人都是什麼德行,沈曉妝也大概能猜的到了。
好啊,她就知道,萬氏怎麼可能這麼好心!
謝寒把單子放下,一根根把沈曉妝的手指掰開,用指腹揉了揉沈曉妝手心被指甲掐出印子的地方,安撫道:“這不只是提了提,還沒真定下來呢麼,你急什麼。”
還好沈曉妝是坐著的,她這會被氣得兩眼發花,萬氏是長輩,她要給黎婧定親,在京裡的這些人哪個有資格有立場去攔著她?!
沈曉妝胸悶,甚至都有些喘不上氣來,謝寒一下一下耐心地給沈曉妝順氣,這才叫她覺得舒坦了些。
沈曉妝抖了抖手裡的單子,既然攔不住萬氏,那就把這起子小人做的爛事都挖出來,她就不信萬氏能真當著眾人的面撕破臉,把黎婧嫁到泥潭裡去!
謝寒好似從沈曉妝眼裡看到了燃燒的鬥志,回憶了一番,自己好像並沒有說錯話,看來這火也不是朝著他發的。
結果沈曉妝下一句就問:“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你跟他們一起玩了?”
謝寒把頭搖的像個撥浪鼓,“沒有沒有沒有,我早就改邪歸正了,夫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