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曉妝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肯定狼狽極了。
臉是腫的,妝容是花的,衣裳也不大整潔,總之,肯定是不好看的就對了。
不過她當年從沈家逃出來的時候,更狼狽的樣子謝寒都見過,現在總不是最醜的吧。
謝寒方才就在外院,比之黎康,他來的已經算晚了些了。
沈曉妝只朝謝寒點了點頭,說:“我還要去處理一點事情,不如過會我們再說吧?”
沈曉妝見謝寒沒有反應,便想繞過他去,經過謝寒身邊的時候,他卻一把拉住了沈曉妝。
少年大概是生氣的,說話的強調都比平日裡高出些許,“是誰打得你?”
沈曉妝好似沒聽懂謝寒在說什麼,困惑地“啊?”了一聲。
於是謝寒很有耐心地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我說,是誰打的你?”
沈曉妝有點摸不透謝寒在想些什麼,他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問她為什麼要期滿身份嗎?這個場面和沈曉妝想象中的不大一樣。
謝寒見沈曉妝不答話,直接衝到屋裡去,隔著一個花間沈曉妝也看不見屋裡的情況,可看謝寒方才的狀態她也知道是不對的。
沈曉妝直覺若是她現在不去見王氏和元娘,等到一會謝寒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後她就很難再有機會了。
所以沈曉妝加快了進度。
其實事情的始末很明確,甚至連始作俑者都已經承認了自己的罪行,可沈曉妝卻還是想親耳聽聽王氏是怎麼說的。
她知道這樣做之後會讓沈曉妝陷入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嗎?
哦,她大概是知道的,她只是沒見識,又不是沒腦子。
所以王氏在清楚自己接受了萬氏開出的足夠誘惑她的條件時,明知道她的多做所為會讓她的親生女兒變成不仁不義的白眼狼,王氏還是這樣做了。
也不對,或許在王氏眼裡,沈曉妝就是這樣的人。
沈曉妝當年捲了銀錢逃婚,留下來的沈家怎麼可能好過。更何況沈曉妝在順利地成了勤仁侯府的大小姐之後,對沈家不聞不問,於沈家而言,沈曉妝可不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白眼狼?
王氏和元娘被五花大綁地丟在了地上,黎婧正坐在前頭不遠處聽溪蘇跟她說方才查出來的事情。
沈曉妝就是這個時候過來的。
王氏和元娘看見她,哪怕嘴被堵著,也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被綁住的身體劇烈地扭動著,像是兩條在地上蠕動的蛆蟲。
看著就讓人作嘔。
一旁的丫鬟極有眼色的給沈曉妝搬了椅子過來,沈曉妝順勢坐下,便有小丫鬟拿著用帕子包好的冰過來給沈曉妝敷臉。
沈曉妝擺了擺手拒絕了,“敷著幹嘛,叫她們好好瞧瞧她們做的孽。”
“哦,把嘴放開吧,我瞧著她們好像有話要說的樣子。”
一旁的丫鬟怯怯地看了黎婧一眼,沒敢上前去。
正和黎婧說話的溪蘇卻收了聲,瞪了那小丫鬟一眼,“怎麼,大姑娘就不是主子麼?連主子的話都敢不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