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曉妝到底放心不下,哪怕天色晚了還是去找了杜江芙,說起謝寒非要去會試的事來。
杜江芙聽了卻沒太過驚訝,反而安撫沈曉妝道:“阿寒鄉試是早過了的,只是沒張揚罷了。”
竟然是真的,沈曉妝沒掩飾自己的驚訝,微張著嘴,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杜江芙也能理解沈曉妝,細細地給她解釋,“當年阿寒成日在家無所事事的,阿寬看不下去,說他文武總要成一件的,謝家當初不用他衝鋒陷陣,那就去讀書,不論考成什麼樣,總比一事無成的好。”
“那年阿寒才多大,十二歲?”杜江芙回憶了片刻,接著說,“阿寒腦子是頂夠用的,讀書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學那幾天都是阿寬按著頭逼著學的,這樣都過了鄉試了,之後便再不學了,說不屑和那些裝模作樣的文人為伍。”
令沈曉妝驚奇的不是謝寒過了鄉試,而是這件事滿京城裡除了謝家竟也沒人知道。
杜江芙像是猜出了沈曉妝的疑惑,笑著說:“咱家也不是什麼張揚的人家,又不是中了狀元了,沒必要大張旗鼓的。”
沈曉妝點了點頭,小心地措詞,說道:“可是他前陣子不是去了甘州,我當他便要當個武將了......”
“誰知道他怎麼想的呢。”杜江芙做出了很不符合她形象的舉動,朝著沈曉妝聳了聳肩,“不過肯上進就是好事,你是阿寒的妻子,要是連你都不支援、不相信阿寒,旁人便更不會了。”
人,總是需要激勵的。
謝寒也是個人,所以他也需要有人支援他。
沈曉妝思索了一會,覺得這是個和謝寒破冰的很好的機會。
管他是真想考還是假的,她就做個小意溫柔的妻子就好了,嗯,時不時再來個紅袖添香什麼的,男人不是都吃這一套麼。
“時辰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擾嫂嫂了。”沈曉妝起身告辭。
回院子的時候沒見謝寒,沈曉妝一個眼神過去,金條會意,指了指小書房。
謝寒去小書房了?真要認真備考呀......
沈曉妝若有所思地坐下,屁股還沒捱到小榻上就蹦了起來,小書房裡可是有不少她的畫的!
沈曉妝快步往小書房走,推門的動作卻是輕的,先探了個頭進去,見謝寒正認真地捧著一卷書看,離得有些遠,沈曉妝眯著眼也看不清那封面上寫的是什麼字。
粗粗掃了一眼,見小書房裡的擺設基本沒怎麼動,沈曉妝暗自送了口氣,正打算悄無聲息地退出去,謝寒就已經抬眼朝這邊看了過來 。
謝寒的聲音裡聽不出什麼情緒,“夫人有什麼事嗎?”
既然被發現了,沈曉妝就正大光明地進小書房裡,扯出一個討好的笑容,“沒什麼事,我就是來看看你呀。”
小姑娘說話的尾音拖得長長的,聽上去甜膩膩的,卻不叫人生厭。
謝寒“哦”了一聲,然後說:“那正好,我也有些事想問夫人。”
不等沈曉妝問是什麼事,謝寒已經抖開了一張紙,他們的距離依舊很遠,但沈曉妝只一打眼就知道那紙上是什麼。
身高腿長的少年蜷成一團,睡得正熟,有幾縷髮絲擋住了小半張臉,熟睡中的少年一無所知。
畫這畫的人畫工蠻好,幾筆就勾勒出了五官,且一瞧就知道這畫上的人是謝寒。
是沈曉妝今天畫的那幅畫,打成親起她就沒見謝寒來過小書房,她平日裡又在小書房作畫習慣了,藏東西也喜歡往這藏。
誰能想到謝寒突然要奮發圖強,跑到小書房來唸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