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寒察覺到了沈曉妝的視線,壓著嗓子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聲音,像是想笑又憋回去了。
謝寒隨手解下錢袋,放到沈曉妝面前,“扔吧,別全給我扔沒了就行。”
有錢的就是大爺,沈曉妝笑嘻嘻地把錢袋子開啟,謝寒的錢袋子塞得不算滿,但也沉甸甸的,沈曉妝從裡面扒拉出來一塊指甲蓋大的碎銀子,朝著樓下扔了出去。
誰知這銀子沒落在地上,下頭剛好過來個姑娘,沈曉妝那塊銀子正巧砸在人家姑娘頭上。
姑娘捂著被砸的地方淚眼汪汪的抬頭朝二樓看過來,烏髮紅唇,抬頭的時候眼裡含著的淚剛好落下,叫人忍不住心疼。
這誰瞧見不得說一聲美人。
沈曉妝砸了人還頗懊惱,想叫丫鬟下去給那姑娘道歉,誰知那姑娘一抬頭,沈曉妝倒愣住了。
謝寒撐著頭也往下看,沈曉妝都能瞧清楚的東西,他自然也看的一清二楚。
“呦,京城裡還有這號美人呢。”謝寒當著沈曉妝的面也不避諱,隨口說道。
沈曉妝沉著臉,盯著樓下那姑娘看,謝寒沒聽見沈曉妝跟他拌嘴,抬眼一看沈曉妝,“嚯”了一聲,“不是吧,這就醋上了?”
醋個屁!
底下的不是旁人,正是有一年多沒見的明慧。
沈曉妝自打把明慧關起來,每隔十日叫人去哪尼姑庵裡面瞧上一眼,距上一次沈曉妝派人去瞧,才過了三日。
派的自然不是沈曉妝身邊的大丫鬟,是在侯府時在梨棠居伺候的一個嬤嬤,用的時間長了也用慣了,沈曉妝到了國公府也就把人帶過來了。
瞧明慧這一頭烏髮,顯然不是一日的時候能蓄出來的,沈曉妝把人送過去之前就叫人把明慧的頭髮都剃了,可那嬤嬤來稟報的時候說的是一點異常都沒有。
人都大搖大擺的出現在茶樓裡了,還叫一點異常都沒有?
沈曉妝覺得這股氣直衝腦門,衝的她都沒心思想明慧到這來是幹什麼的。
今天跟謝寒出來的小廝不是金珠,是個叫銀珠的,瞧著沒有金珠機靈,說話也楞楞的,“公子不知道這是誰嗎?”
沈曉妝暗罵不好,不等她阻攔,謝寒已經開口了,“我應該知道嗎?”
“這是城外那個尼姑庵裡的明慧姑娘啊。”銀珠心直口快,“去年還傳的沸沸揚揚的,說她是爺在外面養的外室呢。”
沈曉妝想拽過金條的手照自己人中來一下,免得她當場在謝寒面前厥過去。
今兒來的怎麼就不是金珠呢,不說別的,就當著她這個正室夫人的面,說這個合適嗎,合適嗎?!
謝寒又往樓下看了兩眼,痞裡痞氣地吹了聲口哨,“爺不愧啊。”
沈曉妝拿起面前的山楂茶狠狠地灌了一大杯,這嘴欠的!
就他們說話的這會功夫,樓下已經喧鬧了起來,漂亮的姑娘受了欺負,叫邊上一堆爺們都義憤填膺的,朝著二樓的雅間喊道:“砸了人家姑娘連聲道歉都沒有,還有沒有王法了!”
二樓的雅間都拿紗簾遮著,裡頭的人能瞧見外面,樓下的人卻瞧不清裡面坐的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