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沈曉妝做姑娘的日子就這麼過去了。
婚期如期而至。
沈曉妝一大早就被吵醒,七月份的天氣,正是熱的時候,沈曉妝睡得一身汗,金條她們幾個手忙腳亂地給沈曉妝梳洗,黎婧更是早早就到了沈曉妝屋裡,盯著沈曉妝別再睡過去。
沈曉妝打了個哈欠,睡眼朦朧地說:“雞都沒起的這麼早......”
“一輩子就這麼一天的日子,叫你昨兒早點睡你不聽,這會犯困。”黎婧嘴上數落著沈曉妝,動作倒是很誠實,拿著把素面的團扇給沈曉妝扇風。
徐徐微風沒能叫沈曉妝清醒,舒適的環境只會更加催生睏意,滿屋子的熱鬧都沒能把沈曉妝把那雙鳳眼睜開了。
意識還是半清醒的,沈曉妝含糊著說:“誰說就只能有這麼一次呢......”
西楚對於女子再嫁是支援的,就算是貴族裡面和離再嫁的女子也不少,要是真跟謝寒過不下去了,大不了就和離唄。
黎婧瞪了沈曉妝一眼,“大喜的日子你少說晦氣話,快呸出去,再說就把你嘴給封上。”
沈曉妝半點反應都沒有,倒也不是不想和黎婧拌嘴,是沈曉妝實在是太困了,根本就聽不清黎婧說的是什麼。
沈曉妝都不是昨兒夜裡睡得,是今兒早上天都泛白了才睡著,剛睡沒兩個時辰便讓人給喊起來了。
雖說對未來的婚姻生活沈曉妝不抱有什麼美好的期待,但到底是頭一回嫁人,沈曉妝又沒經歷過這個,說不忐忑是不可能的。
從今日起,往後就會有另一個人要參與進她的生活,不論沈曉妝願不願意,這都是事實。
胡思亂想了大半宿,沈曉妝成功地給自己熬出來兩個大黑眼圈。
黎婧瞧著沈曉妝眼下一片青黑,嘀咕著叫人去拿雞蛋來給沈曉妝滾兩圈,但效果並不顯著。
沈曉妝扒著銅鏡瞧了幾眼,無所謂道:“多蓋些脂粉就好了,瞧不出來的。”
也沒人瞧的著她,大半日都要拿喜扇遮著面的。
能叫沈姑娘徹底清醒的,不是黎二姑娘夾槍帶棒的威脅,也不是身邊的丫鬟苦苦哀求,而是溫夫人拿著五彩絲線給沈曉妝絞面。
能給新娘子絞面的需得是兒女雙全的夫人,溫氏倒也符合這條件,但沈曉妝不想用她,瞧見就晦氣。
最後是請了溫晴晴的母親來給沈曉妝絞面。
沈曉妝眼淚汪汪地看著溫夫人,“伯母,不能輕些嗎?”
溫夫人滿臉和善,“伯母已經下手很輕了,新娘子都要經這一遭的,忍忍就過去了。”
沈曉妝對下手輕有了全新的認識。
這麼一遭下來,沈曉妝覺得自己的臉皮都要被扯下來了,而後還要被敷上厚厚的脂粉,一時間眾人圍著沈曉妝忙的不可開交。
穿了一層又一層的衣裳,戴了一件又一件的頭飾,沈曉妝覺得自己要喘不上氣來了。
這可是七月份,京城最熱的時候,沈曉妝被捂得跟個粽子似的,當真是從頭到腳一塊地方都沒被放過。
姚瑾澤端了碗麵食過來餵給沈曉妝吃,按常理來說這活應該由新娘子的母親來做,可就萬氏那副模樣,她不來砸場子就是萬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