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只顧著自己沉迷於花天酒地,酒池肉林之中,底下兒子的爭鬥他視而不見,百姓們的疾苦他恍若未聞,他現在能瞧見的,只有懷裡的美人。
謝家和黎家確實都還沒站隊,做個純臣不乏好處,至少很大程度上規避了皇子們的明爭暗鬥,但是若是兩個有實力的純臣聯姻,無疑打破了眼下的僵局。
況且依沈曉妝來看,黎家並非沒有站隊。
黎康不入仕,卻時常出去會友,會的是什麼友?一年前黎康以沈曉妝的名義捐給東北的那批棉衣,數量之大和透露出來的可對不上,這錢又是從哪出的,勤仁侯府是拿不出這些錢的,要是真拿出來了,第一個炸的就是溫氏。
謝家在東北接了這批棉衣,承的又是誰的情?
如今已經成年的皇子,大皇子佔長,在朝中聲望也頗高;二皇子佔嫡,雖然近兩年才逐漸插手朝堂的事情,但他背後的母族足夠強大;三皇子生母只是個無名的宮女,前些日子被塞到東北鼓舞士氣去了,說是要皇子親征才能彰顯天家威望,但兵權又不在他手裡,到了東北也是讓人好吃好喝的供起來,做做樣子罷了,誰敢真讓皇子上戰場呢;四皇子早夭,五皇子比起三皇子還不如,人家三皇子好歹還知道自個親孃是誰,五皇子生下來生母就病逝了,被放到一個分為不高的嬪妃膝下養大的。
剩下沒成年的皇子裡面,能出頭的估摸著就是錦貴妃帶大的九皇子了。
沈曉妝入京那時,錦貴妃還只是個貴人,如今都已經坐到了貴妃的位置上了,才一年多的時間,可見老皇帝對其的寵愛。
這位九皇子也不是錦貴妃親生的,是從別的嬪妃那抱養過來的,不過據說九皇子年僅七歲就能出口成章,是個難得的神童。
對這樣的兒子,老皇帝自然是喜愛的。
沈曉妝不是看不透這些局勢,她只是懶得去看,也懶得去摻和。就像她當年入侯府想的那樣,眼下的富貴日子能過幾日是幾日,人一輩子攏共才能活幾年,享受一時是一時,何苦去摻和那些糟心的事情。
最好是黎康他們不要玩脫了,沈曉妝還想多過幾年富貴日子,黎康要是站錯了隊,那她沒準就要和老皇帝同生共死了。
“沒事。”沈曉妝安慰溫晴晴,“那都是爺們該操心的事,跟咱們有什麼關係。”
溫晴晴這個實誠孩子說:“可是我娘說了,內宅也是戰場,婦人們去參加宴會不止是為了玩樂,還是為了家裡的爺們打探訊息,叫我不要什麼都在外面說。”
溫晴晴的邏輯自成一派,無懈可擊,沈曉妝自覺勸不動這姑娘,只好說:“總之,你只要知道,我是自覺地想要嫁到謝家就可以了,我不用逃婚,在京城裡面我過的就很好,真的。”
溫晴晴終於放棄,“那好吧,不過要是謝二欺負你了你記得要來找我哦,我幫你揍他!”
沈曉妝笑著應好。
溫晴晴這才滿意的走了。
見人走了之後,沈曉妝坐在舒適的椅子上陷入了短暫的沉思,她決定嫁到謝家真的是對的嗎,連溫晴晴都不是很看好她這個決定哎。
沈曉妝長嘆了一口氣,還能怎樣呢,自己都已經應下這門親事了,早就沒有回頭路了,走一步是一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