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婧已經在萬氏面前過了明路了,沈曉妝挑了個叫悅琅的醜丫鬟的事情已經傳遍全府了,想把黎婧攆回去也不能了。
趁著芙芽還沒回來,沈曉妝帶著黎婧先行一步,回了梨堂居。
兩人撿著僻靜的小路走,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黎婧從袖中掏出一封信遞給沈曉妝。
“漁陽來的信,元寶寫的,說是必須要你親自拆開。”
沈曉妝乾脆在一處假山後面停下了,拆開信封把裡面的東西抽出來。
“這丫頭寫了什麼這麼厚一沓……”
沈曉妝的聲音戛然而止,她手上拿著的不是信紙,而是一張羊皮卷。
沈曉妝把手裡的羊皮卷展開,看清上面的內容之後和黎婧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詫異。
捲上畫的大概是張地圖,沈曉妝看不大懂,但上面的字沈曉妝還是認識的。
“甘州……”黎婧輕聲念道,邊說邊在上面比劃著“這道山脈應該是甘州和夷陵之間的墨成山,北邊看著像是婆勒那邊的丘陵……”
“這不會是甘州的地圖吧!”沈曉妝一語道破天機,和黎婧齊齊打了個寒戰。
沈曉妝語氣裡充滿了不可思議:“元寶怎麼會有這東西?”
說完沈曉妝就想給自己一巴掌,元寶是誰,是包家的姑娘!
包家通敵叛國的事情餘波未平,夷陵上萬的冤魂,血淋淋的現實擺在西楚百姓的面前,襄國公世子重傷在身依舊在前線未曾退縮,謝家差點因此一蹶不振。
朝廷不再糾結此事,百姓也只有事情剛發生的時候激烈地探討了一番,巴掌沒落在自己身上不覺得疼,過了幾個月也只有茶樓裡面偶有說書先生談及此事。
謝寒一路追包家餘孽從甘州追到漁陽,沈曉妝只當他是因為朝廷不作為,想私下給他大哥報仇。
可手上捏著的這幅圖讓沈曉妝意識到事情沒那麼簡單。
沈曉妝無措地看向黎婧,兩片唇瓣都在顫抖:“我是不是做錯了,我不該藏著元寶……”
黎婧用力地抓住了沈曉妝的手,安慰她說:“沒事,謝寒定然不知道輿圖在你手上,他只會繼續追查元寶的下落。”
“可是他已經見過我了……”沈曉妝背上的冷汗都下來了,“我去長公主府那日,他攔住我問我元寶的下落,他知道我是勤仁侯府的大姑娘了!”
黎婧不知道這事,急忙問:“你怎麼沒告訴朱娘子,他沒對你怎樣吧?”
沈曉妝拼命搖頭,“他迷暈了芙芽,我沒承認,不是,他能查到虹裳坊,肯定已經知道元寶了,他在試探我……”
看著語無倫次的沈曉妝,黎婧狠下心來呵斥道:“你冷靜點,你現在是勤仁侯的嫡長女 謝寒不能拿你怎麼樣!”
沈曉妝被黎婧吼得呆住了,理智逐漸迴歸,手也沒有那麼抖了。嚥了咽口水,自我安慰道:“你說得對,謝寒不能那我怎樣,他不敢……”
沈曉妝總感覺自己忽略了什麼,餘光掃到信封上歪歪扭扭的姑娘親啟幾個打字,終於想起來了。
“我現在回去給丁娘子寫信,問問元寶還在不在漁陽!”
沈曉妝提著裙襬飛快地跑回梨堂居,衝進了小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