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堂居地方不小,後面一排廂房都是留給丫鬟住的,溪蘇的那間屋子不算是裡面最好的,她一個人住倒還好,要是再來個素馨就顯得有些擁擠了。
素馨沒受過這等委屈,她在惠柏院也是大丫鬟,萬氏待人一向寬厚,從不虧待自己身邊的人,素馨作為大丫鬟,過得和外面小戶人家的姑娘也差不離了。
沈曉妝不想知道素馨作何感想,她話都說出口了就不可能收回來,溪蘇都沒有什麼異議,素馨難道還能告到萬氏面前去嗎?
朱娘子是幾人裡面和沈曉妝相處最久的,大概知道沈曉妝什麼德行,掐著時間,去把沈曉妝喊起來。
“好姑娘,您可甭睡了,再睡晚上又睡不著了!”朱娘子毫不客氣地掀開帳子,讓光照到床上。
沈曉妝閉著眼睛皺起了眉,絲毫沒有想要動的意思。
朱娘子俯身在沈曉妝耳邊輕聲唸了句:“夫人叫您去惠柏院。”
沈曉妝直接從床上彈起來,抱怨道:“她又做什麼,早上不是才見過。”
朱娘子揣著手老神在在地站在床邊,說:“姑娘可清醒了?”
沈曉妝立刻反應過來,朱娘子這是耍她玩呢!
眼看著沈曉妝要倒,朱娘子眼疾手快的撈住她,說:“姑娘起來做會畫怎麼樣,奴婢聽說最近虹裳坊的生意火爆地很,供不應求呢。”
沈曉妝不肯再上她的當,道:“漁陽離著十萬八千里遠,朱娘子你是有順風耳千里眼嗎,連漁陽的事情你都一清二楚。”
“奴婢沒有千里眼,倒是有漁陽來的信。”
“在哪呢?”
沈曉妝終於心甘情願地起床,拉著朱娘子的手問個不停。
朱娘子被她弄得沒脾氣,說:“信是送到莊子上去了,怕引人注意,只叫人在送瓜果的時候給姑娘帶了句口信。”
“周娘子說,漁陽一切安好,不用姑娘擔心,不過畫稿是真的不夠用了,前幾日丁娘子又招了幾個繡娘,忙的腳不沾地,您快點再畫些。”
朱娘子給沈曉妝鋪紙,沈曉妝辛勤地提筆,還不等落筆,就聽見溪蘇說:“姑娘作畫有什麼用,有那時間不如多讀點書,不都說腹有詩書氣自華。”
沈曉妝筆一抖,毀了一張畫紙,看向溪蘇的時候眼含怒意。
反了天了這丫頭,敢這麼跟她講話!
一抬頭卻瞥見門口露出的一片衣角,把到嘴邊的話收了回來,吶吶地說:“那你給我那本書來吧。”
沈曉妝作畫的興致都被挑起來了,結果為了配合溪蘇演戲,這會捧著本書覺得憋得慌。
門外面的是素馨,朱娘子走出去呵斥道:“在這鬼鬼祟祟的做什麼呢!”
素馨瞥了朱娘子一眼,說:“我來瞧瞧姑娘需不需要我伺候,夫人叫我來就是為了服侍姑娘,我不時時刻刻在姑娘身邊。”
牙尖嘴利的模樣和沈曉妝頗有一拼,不愧是能來梨堂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