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曉妝會在乎那二百兩銀子?她只要把虹裳坊開著,隨隨便便開他個一個月都能把這點錢掙到手。
沈曉妝捧著一個裝著畫具的箱子站在知府的宅邸門前時心情極其平靜。
二百兩銀子呢,不要白不要,跟錢過不去的是傻子。
沈曉妝把自己渾身上下捂得嚴實極了,出來迎沈曉妝的婆子要不是看在沈曉妝身形瘦小地份上,差點以為沈曉妝是個男人假扮的。
沈曉妝跟著那婆子往裡走,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嬸子,為什麼要給姑娘畫像啊?”
那婆子還算是熱心,沈曉妝問了她就回答:“我們家姑娘訂了門親事,那家人離得太遠了,就說好把我家姑娘和他家公子的畫像交換一下。這不,人家的畫像已經送到府上來了,我們家的畫師才找到呢。”
畫師本人沈曉妝其實心裡很沒底,她畫過花卉,畫過景色,畫過器物,就是沒怎麼畫過人。
怕自己露餡,沈曉妝前一天晚上還臨時抱佛腳了一下,逼著元寶和銀票坐在自己面前給她們花了畫像。
畫出來的東西沈曉妝不是很滿意,現在純屬於硬著頭皮上了。
在宅邸裡面七拐八拐,走得沈曉妝暈頭轉向的時候終於到了黃姑娘的院子。那婆子停在院門前,朝沈曉妝說:“您進去吧,我家姑娘就在裡面呢,不過我家姑娘脾氣大,不喜歡大聲喧譁,還請您輕聲些。”
沈曉妝看向那婆子,問:“你不跟我進去嗎?”
那婆子擦了擦額角的汗,說:“我就不進去了,人多了我們姑娘看著礙眼,還耽誤您的事。”
“不耽誤。”沈曉妝眯起眼睛,做出面罩下的半張臉也在笑假象,挎著那婆子的胳膊往裡走,“還請嬸嬸陪著我吧,我這人生地不熟的,萬一犯了你家姑娘的規矩可不好,您說是不是?”
越靠近院子,那婆子額角的汗水越多,沈曉妝這要是還看不出來事情有問題,那就是她腦子有問題了。
可一想到剛到手的一百兩銀子作為定金,沈曉妝就鼓起勇氣拖著那人高馬大的婆子往裡走。
進了院子沒覺得有什麼異常,就是普普通通的小院子,還種了許多種花木,那花開的和花市不相上下了。
院子裡坐著個姑娘,聽見動靜轉過身來面朝沈曉妝,應當就是黃姑娘了。
就算是已經聽過這位黃姑娘的盛名,今日一見沈曉妝還是驚歎了一下她的美貌。
黃姑娘眉眼並不是多麼出色的那一類的,她勝在氣質冷清,面上沒什麼表情,眼神是冷的,薄唇看著也不怎麼好相處。
這樣的美人穿那件留仙裙,的確是絕配。
沈曉妝有點犯愁,要是這黃姑娘長得本就美若天仙,那自然好畫,可現在這黃姑娘的美多半是靠她周身的氣質襯托出來的。
氣質這東西,應該怎麼畫?總不能讓她在畫好的畫像四周寫滿氣質二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