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有了周娘子,元寶臉上終於能見到點笑模樣了。
每天都對著客人賠笑,一天下來臉都笑僵了,元寶一回家就變得愁眉苦臉的。現在不同了,現在有了勤勞能幹的周娘子,周娘子不僅把賬本記得明明白白的,還能把客人招呼的服服帖帖的。
虹裳坊的生意差不多已經穩定了下來,過了最初那一陣大家瘋狂地搶購的時期,虹裳坊的名聲已經打了出去,客人們也逐漸開始關注虹裳坊其他的繡品了。
沈曉妝有那麼幾天幾乎是連軸轉,睜開眼睛就握著筆,一直到睡覺之前才把筆鬆開。
如今虹裳坊隔一日一開門,賣出去的東西量沒那麼大了,好在都是些相對來說貴重一些的,刨去給大家的月銀,沈曉妝的小金庫已經逐漸壯大起來了。
可還不等沈曉妝鬆一口氣,黎婧收到的那封信讓沈曉妝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裡。
黎婧捏著手裡的信,看著對面虎視眈眈的沈曉妝,無奈地把信放下,說:“你這麼看著我,我可都不敢把這信拆開了。”
沈曉妝眼疾手快地把那封信抽到了自己手裡,警惕地說:“那你就別看了。”
黎婧只好破罐子破摔,往椅背上依靠,厚著臉皮說:“好啊,我不看了,你拆開給我念吧,正好我看看你字識得怎麼樣了。”
沈曉妝果然忿忿不平的把手裡的信甩到了黎婧身上,黎婧把信撿起來,拆開之後飛快的看了一遍,瞟了眼沈曉妝的神色,沒說話。
沈曉妝已經猜到了,“你要走了是嗎?”
黎婧不敢去直視沈曉妝的眼睛,道:“是我哥哥給我回的信,我明日就啟程,他會派人出來接我。”
“那他怎麼不來漁陽接你?”沈曉妝馬上否決了黎婧的話,“不行,你自己進京去多不安全,你就在這等著,等他派人來接你!”
黎婧心知沈曉妝是為了自己好,但她也別無他法,“侯府那邊萬氏跟防賊一樣防著我哥哥,他但凡有一點動作都有可能被萬氏抓到把柄。我回京之後又不能立刻回府,萬氏的心思手段太多,我總要防著她一點。”
沈曉妝有點急了,“那我跟著你去,我把你送回去,我再回漁陽來。”
“你走了虹裳坊怎麼辦?”黎婧一手攥著沈曉妝的手,一手摸了摸她的頭髮,“沒事的,我們都是能從沈家逃出來的人,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啊,況且這次還有人接應我,你就把心放到肚子裡,等我回了京城,我給你寫信。”
沈曉妝已經紅了眼眶,哽咽著說:“我好好練字,到時候我也給你寫信。”
“這才好嘛。”黎婧乾脆抱了抱沈曉妝,“你是姐姐好不好,怎麼還讓我這個妹妹安慰你呀。”
沈曉妝把頭埋在黎婧的頸窩處不肯抬起來,過了今日她就再也見不到黎婧了,她怎麼可能不難過。
黎婧著手準備收拾行禮,實際上她也沒什麼東西好收拾的,用不了多少時間就好了,到最後就一個小包裹。
沈曉妝纏著黎婧讓她陪自己睡一宿,黎婧想著自己都要走了,理應滿足一下沈曉妝這個小小的願望,在沈曉妝的屋裡和她湊合了一宿。
沈曉妝早就習慣了大半夜不睡覺,只要不閉眼睛她就能保持不睡,瞪著眼睛一直等到黎婧睡熟了,沈曉妝才躡手躡腳地從床上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