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的氣氛一度很尷尬,沈曉妝不明所以地看了看盯著自己的三個人,問:“都看著我幹什麼,我臉上有花嗎?”
元寶湊到沈曉妝身邊,小聲說:“姑娘,你這會難道不應該非常同情丁娘子,然後大發慈悲的把她留下嗎?”
“我沒說我不同情丁娘子啊。”沈曉妝非常困惑,“而且我為什麼要把她留下,她看上去就不是很正常。”
元寶面露難色,說:“話本子上不都是那麼寫的......”
沈曉妝一臉慈愛的摸了摸元寶的頭,說:“那你少看點話本子,我看你都快看傻了,你家姑娘哪有那麼多錢養閒人。”
丁娘子卻突然說:“這位姑娘,我不是閒人,我能幫你做活,我什麼活都能幹,我還識字,只要您願意收留我們娘倆......”
沈曉妝聽了丁娘子的話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她懷裡抱著的孩子,然後飛快地收回目光,說話依舊冷酷無情:“我留不了你,你身上還揹著人命呢,到時候官府找上門來,說我是你共犯怎麼辦。”
丁娘子又去看黎婧,黎婧抱歉地笑了笑:“這位娘子,我姐姐說得對,您還是快走吧。”
沈曉妝不想再和這人多說,自己先回房了,坐在桌前只覺得心中有一口濁氣吐不出來,鋪好畫紙,提筆在紙上漫無目的地描畫起來。
院子裡還有嗚嗚咽咽的聲音,沈曉妝聽的心煩,連畫了幾筆手都是抖的,落筆不穩,還不如不畫,煩躁地把手裡的筆摔在桌子上。
“那畫紙不要錢的嗎,你這麼禍害它。”黎婧不知什麼時候進來的,嗔了沈曉妝一句。
沈曉妝現在看誰都不滿意,“你怎麼跟個鬼似的,進來也不知道吱一聲。”
黎婧不去觸她的黴頭,把手裡的東西放到桌上,是把做工精巧的銀鎖,一看就是小孩子戴的東西。
“丁娘子給的,說是想要暫住幾日。”
那銀鎖看著就很漂亮,拎在手裡更是沉甸甸的極有分量,沈曉妝有些動心,可方才是她拒絕了丁娘子,現在讓她反悔,好像有點困難。
黎婧早就看穿了她那點小心思,說:“丁娘子說她夫家巴不得她死在外面,估計是不會大張旗鼓地派人來找她,礙於臉面也不一定會去報官,她就在柴房湊合幾天就行。”
“更何況,你幹嘛和錢過不去?”
沈曉妝摸了摸下巴,問黎婧:“這很不像你的作風啊,你剛才不是還不答應,你要留下她幹嘛?”
黎婧輕笑了一聲,說:“你如今倒是有長進了。”
沈曉妝反駁:“我一直都很長進。”
黎婧看著桌上線條雜亂的畫,似乎是在想什麼,過了一會說:“我昨日給高將軍寫了信,讓他幫我給我兄長遞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