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曉妝躡手躡腳地走到沈老太太的房間門口,把門簾掀起一個小縫往裡瞧,正瞧見沈老太太看過來的眼神。
沈老太太笑罵:“在門口做賊似的幹啥呢?要進來就大大方方的,別學賊眉鼠眼那出。”
沈曉妝就跟個泥鰍似的溜了進去,賴在沈老太太懷裡,噘著嘴說:“奶,你今天中午咋就吃那一點飯啊,你咋不多吃點,餓壞了身子那咋辦啊。”
“你奶一個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太太,吃多吃少能咋的,吃多了沒準還要遭人埋怨啊。”沈老太太拍了拍沈曉妝的後背,長吁短嘆道。
沈曉妝半仰著頭看向沈老太太,說:“才不是呢,人不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奶是咱家的寶貝呢,誰敢埋怨你。”
幾句話就把沈老太太哄得眉開眼笑,見沈老太太心情好了,沈曉妝才敢小心翼翼地問:“奶,我大哥不是回來了,我咋沒看見他呢,他今天就回縣裡去了?”
一聽見沈大毛,沈老太太的臉色又陰了下來,冷哼了一聲,說:“別提你大哥,沒出息的東西!”
沈曉妝吐了吐舌頭,狀似不經意地問道:“大哥咋了?就因為要娶那個叫元孃的?奶,其實我倒是覺得那個元娘挺好的。”
“你這孩子,開始說渾話了你!”沈老太太氣得使勁在沈曉妝身上拍了一下。沈老太太還不到六十,又是常年做農活的,手勁不是一般大,一掌下去給沈曉妝拍的咳了幾聲。
“那元娘是什麼樣的人你沒聽見啊,咱家可不能讓這樣的媳婦進門!”
強扯出一個笑臉來,沈曉妝把頭上的珠花摘了下來遞給沈老太太,“奶,你看這珠花,就是她給我的。”
沈老太太甩給沈曉妝一個眼刀,“一個珠花就把你收買了?”
沈曉妝連忙開口安撫沈老太太的情緒:“奶,你別看這東西不起眼,這一朵珠花就要五十個銅板呢。我大哥一個月才給家裡帶多少銅板,這個元娘就把這珠花隨隨便便送給我了,我聽說啊,她家裡面是做生意開點心鋪子的,能掙不少錢,而且她家就她這麼一個閨女呢!”
沈老太太轉了轉手上的珠花,心思也活絡了起來。那元孃家裡面有錢,又只有這麼一個女兒,自然是千般疼愛,就算是現在名聲敗壞了,她家不也願意養著她?要是他們沈家願意把元娘娶回來,就衝著元孃的名聲,多要些嫁妝不過分吧?
要說沈家最瞭解沈老太太的人是誰,那自然是沈曉妝。沈老太太是什麼樣的人,見錢眼開,因為一個銅板都能跟人吵得昏天黑地,元娘這麼大一塊肥肉擺在那,沈老太太哪能捨得?
只要說動了沈老太太,這事就成了八分。
沈老太太把珠花往袖子裡一收,跟沈曉妝說:“這珠花奶就替你收著,你天天在外面瘋玩,跑丟了怪可惜的,等你戴的時候再來找奶要。”
沈曉妝後槽牙都咬緊了,東西進了沈老太太的手哪還能要的回來,這珠花就跟那打水漂用的石子一樣,撩起兩個浪花就沒有了!
但一想到事成之後元娘答應的好處,沈曉妝深吸了一口氣,說:“奶幫我收著不是應該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