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宮忽然意識到自己的機會來了。
如果能救出臧洪,使東武陽免於戰禍,他將是有功之人,於朝廷、鄉里、臧洪都問心無愧。
到了那時,天子將不得不重新審視他。
就算他不想再回到美稷,為天子效勞,也可以隱居鄉里,優遊人生。
陳宮激動起來。“我當馳援臧洪,士俊,你可願與我同行?”
“求之不得。”陳容一揖到底,隨即就拉著陳宮向渡船走去,一邊向裡擠,一邊大聲喝斥,讓等在河邊的人讓開,讓天子使者先渡河。
那些剛剛渡河的騎士怒目而視,只是看到陳宮手裡的節,知道他是朝廷的官員、天子的使者,這才不敢放肆,勉強讓開。
趙雲趕了過來,指揮騎士們向兩側讓開,又將陳宮的車送上了船。
陳容的力氣很大,根本沒給陳宮解釋的機會,直接拽著陳宮上了船。陳宮被他拉得跌跌撞撞,一腳踩在了馬糞上,頓時噁心無比,撲到舷邊一頓乾嘔。
渡船晃動起來,陳宮腳下不穩,險些落水,虧得趙雲反應快,縱身上船,一把拽住了陳宮。
陳宮面色煞白,神情狼狽,有些惱羞成怒,卻又不好發作。
趙雲穩住了船,示意艄公小心些,這才和陳宮、陳容道別,回到岸上。
看著渡河向東岸駛去,趙雲心中有些不安。
陳宮為人急躁,似乎並不適合為使。天子究竟是無人可用,不得不然,還是另有原因?
等隨從都渡了河,趙雲重新上馬,趕往美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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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宮重新上車,陳容乘馬隨行,一路急馳。
但陳宮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到了東武陽,如何才能勸說袁紹罷兵,放過臧洪?
詔書是沒用的。天子不承認袁紹,袁紹也不承認朝廷。詔書只會刺激袁紹,不會讓袁紹俯首聽令。
那他憑什麼說服袁紹?
他和袁紹沒交情,卻有仇隙。張邈兄弟與袁紹反目,他支援張邈兄弟一方,迎呂布入兗州,又為呂布謀主,與袁紹派來的將領交戰近一年之久。
怎麼想,這個任務都似乎無法完成。
反覆權衡後,陳宮決定取道太原,向司空張喜求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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