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謀與眾人一一見禮過後,對著譚長生拱手道:“晚輩在茅山,承蒙譚宗主照顧,受益不淺,今日又在百花幽會上相見,真是緣分。晚輩修為低微,往後有賴譚宗主及各位前輩大力提攜。”
譚長生笑了笑,抬手指著周遭說道:“這裡不是待客的地方,請袁先生隨我們移步到前廳。”
說罷,右手的袍袖一揮,只見白光似乎被譚長生的黑袍遮蓋住了,四周頓時變得漆黑一片。
霎時間,一陣清風迎面吹來,袁崇謀感覺寬鬆的袍子,一下子緊緊地貼在了身上。等到風停了下來,四周明晃晃的,他們已經置身在一個明亮寬敞的客廳之中。
譚長生袍袖一擺,很是瀟灑隨意,眾人按賓主之位坐下。
此前那個收了袁崇謀心血的,是天龍山仙師林道靖。袁崇謀這時與他相對坐著,頓時想起了此前在天龍山與他的過節。
袁崇謀雖然事後明白了,這事多半是郝道全師兄弟在暗中搗鬼,但是林道靖折辱自己的情形,歷歷在目,難以忘懷,臉上的神情,就不由得有些訕訕的。
只見林道靖笑了笑,道:“袁先生此前似乎跟我有些誤會,今日我跟袁先生坦誠相見,這些小小誤會,自然不在話下了。你雖然不是出身於五山,卻是咱們五山的好朋友,今天大家又結下了血盟,以後更是不分彼此了。”
袁崇謀見他主動示好,心裡舒坦了許多,微微欠身道:“林仙師說的是,晚輩以後唯各位仙師馬首是瞻,任憑調遣。”
林道靖點點頭道:“有了袁先生這番話,咱們就更親熱了。”指了指身邊的幾人,又道:“袁先生想必很好奇,何以我們這些人會出現在百花幽會?”
袁崇謀道:“各位仙師都是當今五山的首腦,結成血盟,自然是為了謀劃五山的大事。晚輩要是有幸能參與其中,必當盡心竭力。”
袁崇謀知道,百花幽會上的事,所謂的陰陽雙修互補只是幌子,結盟才是正事。何況這些風月之事,本來就不宜拿到檯面上來說。因此,他只提血盟,想要藉此接近百花幽會的核心秘密。
只見林道靖擺擺手道:“謀劃大事說不上,不過是五山數百年來分崩離析,彼此的關係日益疏遠,我們幾個老傢伙,不忍心看到這個局面,所以想盡力盡力做點事,稍稍挽回一下而已。”
譚長生看了林道靖一眼,忽然說道:“袁先生是否很奇怪,五山的主要首腦都到了,何以就偏偏少了袁師道袁仙師?”
林道靖不待袁崇謀回話,搶著說道:“百花幽會由來已久,咱們雖然是陸陸續續加入的,但也有許多年了。我來百花幽會,今年是第十四個年頭,譚宗主來的最早,有二十多年了吧。咱們在百花幽會上消磨時光的時候,人家袁仙師心心念念,想的都是紫府神宮,咱們又怎麼比得上?”
袁崇謀見林道靖搶先說話,心裡並不詫異。他多少察覺到一些袁師道和眼前這幾人的矛盾,見林道靖說話有些陰陽怪氣,結合自己對五山形勢的判斷,心裡越發清楚,眼前的這幾個首腦人物,表面上關係比較疏遠,其實私底下早就結盟。
至於他們結盟的用意,除了想主導五山的事務之外,恐怕就是為了對付袁師道。
袁崇謀不知道的是,譚長生等人雖然早早就已經結盟,但是盟約十分鬆散。直到茅宗一在失蹤之後突然迴歸,袁師道憑藉幾次前往紫府神宮的經歷,在五山內外積累了巨大的聲望,並且得到了茅宗一的賞識,情勢才出現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