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愛麗絲菲爾一臉驚訝的表情,舞彌的嘴角挑了挑微微一笑。對於完全沒有任何表情流露的她來說,這已經是最大限度的表明她放鬆的氣氛。
“我所能夠記得的,只有那是一個非常貧窮的國家。沒有任何的希望,沒有任何的未來。只有相互之間的憎恨,以及互相之間為了生存對於食物的掠奪。
戰爭永遠也不會結束,明明連維持軍隊的資金都已經沒有了,但是互相之間的殺戮卻一刻不停持續著……那個時候,不知道是誰的主意。與其徵用士兵進行訓練,不如直接讓小孩子拿著槍上前線來的更快。”
“……”
“所以我已經不記得拿起槍之前的事情了。就這樣,為了延續自己的生命只能不停地進行殺戮。狙擊敵人,握緊扳機。整個人只剩下這一種機能,其他的都捨棄了……做不到這一點的孩子,都被能夠做到這些的孩子殺掉了。然後我就一直這樣渾渾噩噩地活著,直到遇見切嗣。”
舞彌一邊說著一邊低下頭去望著自己的雙手。纖細而修長的手指,卻沒有女性應有的溫柔,只能讓人聯想到銳利的兇器。
“我作為人的內心已經死了。只有外部的器官還存活動,維持了人類的活動。而把我撿同來維持我的‘生命’的人是切嗣,所以我的生命可以任由他來使用……這就是我留在這裡的理由。”
雖然愛麗絲菲爾早就預感到舞彌是有著悽慘身世的人,但是現在聽到她親口訴說的這些事情遠遠超過愛麗絲菲爾起初的想象。
愛麗絲菲爾沉默著無言以對,這次反倒是舞彌先開口問道。
“和我比起來……倒是夫人您,您的執著更加令人意外。”
“——哎?”
完全沒料道舞彌會這樣說的愛麗絲菲爾不由得驚訝起來。
“你一直成長在那樣一個封閉的城堡之中,對外面的世界知之甚少。你為什麼會對立志改變世界的切嗣如此支援,甚至於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呢……”
“我——”
舞彌的話再一次令愛麗絲菲爾陷入沉思。
以“拯救世界”為理想的丈夫,衛宮切嗣。在得知他所追求的是隱藏在自己身體之內的聖盃之後,現在的自己還能夠和他懷有一樣的想法嗎?
“——是啊。實際上,我對於切嗣的理想並不是十分理解呢。”
是的,答案是——否定的。
“結果,其實還是裝做理解的樣子吧。也許只是為了能夠和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而已。正如舞彌你所說的一樣,我對於切嗣所要改變的世界幾乎完全不瞭解。我心中的理想,也許只不過是切嗣所教給我的東西罷了。”
“……你認為是這樣嗎?”
“嗯嗯。不過對切嗣要保密哦。”
對愛麗絲菲爾來說這是非常不可思議的感覺。在自己的丈夫面前絕對不會說出來的話語,竟然在這個人面前都說了出來。
“不管在什麼時候,我都會告訴他我堅信他是正確的。為了他的理想,我甚至可以犧牲自己的生命。我裝出和他擁有共同的理想的樣子。如果我和他擁有共同的理想,並且為了那個理想付出生命的話——和單純的為了自己的丈夫犧牲的女人比起來,這樣才不會成為切嗣的負擔吧?”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