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從那天起,我才發現好多人其實都希望我死,我知道他們根本不是討厭我,而是直接希望我這個安氏集團唯一的繼承人死掉,但他們一直笑著,我根本分不清誰想殺我。”
“我越來越怕,越怕越孤獨。”
“你知道嗎?現在我躺的遊戲艙外,有十多個保鏢明裡暗裡的守著,夜以繼日,可他們根本不能給我安全感,甚至我覺得他們中也....”
女孩不知從什麼時候脫下了鞋子,蓮步輕移,輕輕的踩開水潭裡的漣漪。
“所以那天你才偷跑出來,是嗎?”湯慶覺得這丫頭有點狗血,至少活的挺狗血。
果然地主家的孩子也不容易。
安斯橙沒有回話,她坐下來,腮幫子鼓鼓,一言不發地看著他。
倉鼠啊你.....
湯慶眼神飄忽,十指交疊按在腿上:“其實,我說我能理解你,你信嗎?”
“哼。”
安斯橙別過頭去,你怎麼可能會懂。
家世顯赫,生活環境卻無比扭曲,有疼愛但無法給我深入保護的父母,還有....安斯橙眸子暗淡。
湯慶笑笑,也不爭辯,反而是平靜的說道:“你知不知道有種異類,叫52赫茲的鯨。”
說完,他見安斯橙瞥了過來。
“正常鯨魚的發聲頻率在15到25之間,它們能聽到的頻率差不多也是這個水準,所以發聲為52赫茲的鯨,你知道意味著什麼嗎?”湯慶問道。
“沒有鯨魚,能聽見他的聲音,對嗎?”安斯橙語氣低落。
湯慶點點頭:“他叫Alice,也有很多人覺得是想多了,我們不過是拿著它瞎矯情,因為我們不懂鯨魚,所以不能與它感同身受。”
“可鯨歌是有回應的,不管多遠,只要有另一隻鯨聽到了鯨歌,總會以歌聲回應它,但Alice沒有,他從來沒有收到任何回應。”
“他像個啞巴,幽靈一樣遊蕩在海底。”
安斯橙輕輕打了個寒顫。
那麼多年,獨自遊蕩,不停地歌唱,不停的呼喚,卻沒有同類能回應它一聲。
這是孤獨,真正的孤獨。
你知道身邊有你的同族,可他們視你不見,永遠無法與你交流,沉吟海底,卻永世相隔。
“他很寂寞吧,這麼多年,都是形單影隻。”安斯橙弱弱道,有些心疼。
“不知道,也許他遊的很開心,反正據說他當時在北冰洋遊了20多年還健康得很。”
湯慶忽然笑了起來:“說不定他天天在罵同族傻缺二貨,卻覺得沒人敢反駁他,頂級阿Q。”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