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鳴洲還沒回答,本想嘻嘻笑兩聲,只是剛一動,左腰立即跟著一陣巨痛,於是他雙手拇指按在桃紅姐手腕的“內關穴”上,把內力逼入。
桃紅姐現在已知道華鳴洲第一次抓住她的手腕時,並沒有用上全力,所以她才有機會運氣抵擋並掙脫,但現在她知道自己再也沒機會了,於是乾脆不再運功抵擋,不一會兒,她就被華鳴洲的內力逼得全身麻木,軟在他懷裡,咯咯地笑個不停。
華鳴洲見桃紅姐已被自己制服,就點了她的幾處穴道,讓她動弱不得,然後把她放在椅子上。他站起來運氣一番,又揉了一陣自己的左腰,剛才被桃紅姐那麼一彈,痛得象是連腸子都被彈斷了似的,現在方好受些。
華鳴洲見小葉子臉上掛著點壞笑,就道:“剛才也不出手幫忙,害得我沾了一身脂粉香氣。”小葉子道:“兩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弱女子,日後要是傳了去,那可很不好聽!”
桃紅姐看著華鳴洲,彷彿在凝望著深不可測的大海,她心中暗付道:“原來這位華大爺昨晚在與我賭最後一局時,已發現我用琵琶指這門武功作弊了,但他卻一直不動聲色。都怪自己還心存僥倖,想利他來解賭坊之厄,要是早知道他也會來這一手,當初不如我們自己想辦法對付林中豹得了,真是迎惡煞趕凶神,到底都是遭殃!把惡煞迎進門,凶神倒是趕走了,現在卻輪到惡煞施虐了!”
桃紅姐幽怨道:“華大爺這是怎麼啦,一下子就變得這麼兇狠,可嚇壞了奴家!”接著又委屈地道,“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要不是我們自己不方便出手對付林中豹,我們也不敢請華大爺來幫這個忙。”
華鳴洲只道:“你當本大爺是好哄的?”便不再理會桃紅姐,點了她和宋錢的啞穴,然後招呼王飛虎和小葉子坐下來繼續吃喝。
等桌面上的酒菜吃得差不多了,華鳴洲才站起來解了宋錢的啞穴,一把抓住他的胸襟,惡狠狠地道:“說,這間賭坊的老闆是誰?”宋錢道:“我家主人已退隱江湖多年,小的不能說。”
華鳴洲也不再逼問,又點了宋錢的啞穴,然後使出幾手刑訊的小手段,加上一頓拳打腳踢、拉筋錯骨等,只那麼三五下,宋錢臉上就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想哀嚎卻又叫不出來,漸漸地汗如雨下,身體也開始抽搐起來。華鳴洲沒想到宋錢原來如此經受不住,見他臉上滿是求饒之色方作罷。
華鳴洲道:“現在可以說了吧?”宋錢哀求道:“小的確實不知道這間堵坊的老闆是誰,小的也並非這間賭坊老闆的家僕,其實小的以前也是經營賭坊的,只因遭到擠兌經營不下去,只好關了門,剛好又遇通寶賭坊新開業,於是就來這裡謀了個管事。”
華鳴洲又問道:“那你們每月賺取的銀子有多少,都去了哪裡了?”宋錢道:“這…這……樓下大廳每月賺取的銀子在五千兩上下,貴賓房則不一定。每月初都會有人來拉走銀子,具體是怎麼一回事,小的真的不知道,小的在這裡只不過是個擺設。”
華鳴洲聽後,回頭看了桃紅姐一眼,又問宋錢道:“那你說是誰叫你過來的?桃紅姐歸你管嗎?是你還是她先來到通寶賭坊的?賭坊裡的其他人都是些什麼樣的人?”等一連串問題,宋錢一一答道:“桃紅姐一開始就是通寶賭坊裡的人了,是她同意我來這裡當管事的,還有,那韋寶兒您也是知道的,他一直在樓下大廳的那張大堵桌坐莊,他也是一開始就是賭坊裡的人,至於他們倆先前的事,小的就不知道了。其餘的有一個在前臺迎客、八個在看場子,他們都是些本地人,除了大前天晚上被林中豹打傷現在還在家裡躺著的那兩人外,這些人您也都見過了。”
華鳴洲聽後,作出一臉不相信的表情,欲再行刑。宋錢哭叫道:“小的句句是實話,決不敢有半句慌言,小的……”
華鳴洲便點了宋錢的啞穴,轉身解了桃紅姐的啞穴,問道:“現在輪到你交待了,若有半句不實,別怪我手下不留情!”桃紅姐笑道:“華大爺這麼不懂得憐香惜玉,奴家那是什麼都不知道,也沒什麼可交待的。您若想折磨奴家為樂,那就放馬過來吧,奴家倒想嚐嚐您的手段!”說完,輕輕閉上了雙眼。
華鳴洲心中猶豫了,對桃紅姐的身體用刑,不好直接動手,這裡又沒什麼刑具可用,於是,他就拆了兩條椅腿做夾棍,不過他並沒有點住桃紅姐的啞穴,讓她隨時可以開口求饒。夾了幾次,桃紅姐的兩隻手臂已是瘀痕累累,但她始終沒有露出痛苦的神情,而是面帶輕蔑的微笑。
華鳴洲見桃紅姐仍笑得出來,惱火道:“我就讓你笑個夠!”於是就點了她的笑腰穴。笑腰穴被點的人,即使心裡或身上是痛苦的,但仍會忍不住笑個不停,桃紅姐也想笑,但她卻偏偏強忍住不笑。
笑腰穴被點後,若一開始就忍不住開口笑了出來,就沒有什麼痛苦可言,忍住不笑才是真正痛苦的。但是,一直笑下去身體也會受不了的,若一直笑個不停,久了就會漸漸覺得,原來笑也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而且笑久了會大傷元氣,直到虛脫昏厥過去,甚至直接笑到死的也有。當然,如果只在一個時辰之內不停地笑,還是不會傷身的,只是笑出來容易,但強忍住笑,卻是沒幾人能做得到的。
只見桃花姐胸口起伏,但雙唇緊咬,硬是不讓自己笑出來,卻又不開口求饒。過了一會兒,她臉也敝紅了,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了幾圈,終於簌簌而下,一張粉臉如梨花帶雨,楚楚可憐。華鳴洲見狀,沒想到桃紅姐會如此倔犟,只好作罷,解了她的笑腰穴。
桃紅姐深吸了幾口氣,淡然道:“華大爺就這點手段嗎?”華鳴洲冷笑道:“我還有更厲害的手段在後頭呢。”桃紅姐嘆道:“沒想到華大爺還真是狠心!”口氣中帶了點嘲諷的意味,不料她這一句話,象是徹底的把華鳴洲給惹惱了,他一把抓過她的手按在桌上,另一隻手高高舉起一隻小凳子,惱羞成怒道:“不說是不是?不說我這就砸爛你的手指。”
桃紅姐這回嚇得花容失色了,但仍不開口求饒,她悽惶地看了華鳴洲一眼,然後又輕輕閉上雙眼。華鳴洲見狀,不由心中一軟,其實他並不是真的能下得了手,桃紅姐雖非正派之人,但也不能確定她就是大奸大惡之人,她的武功和賭技可全都是手指上的功夫,要是手指被砸爛就等於全廢了,那也太可惜了,而且這一懲罰對於她來說也太重了。不過,華鳴洲並未放下凳子,口中仍惡狠狠地道:“還不想說是不是,那就別怪大爺狠心了,我只數三個數!”說著一邊裝腔作勢,作欲砸之狀。桃紅姐聽了,緩緩睜開雙眼看著他,幽怨道:“奴家也是有苦難言,奴家雖然利用了你們,但謝禮也給了,華大爺又何必如此苦苦逼人?唉,難道天下之大,竟沒有小女子的容身之處?”說罷,又已是滿眼淚水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