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擾藍繼續用滿是遺憾的口吻補充道:“退一萬步講,假若你當時肯聽信我的話帶她回去,她的塵緣也不至於如此短淺!一個本就不足月出生的嬰兒,哪裡承受的起夜裡的寒涼?”
收起慈父之心的霍擾藍冷笑著走向了季海。
“這筆賬我是不是應該來找你算?當初就是因為你以讒言蠱惑小雙兒,才釀成了往後的諸多悲劇。”
說罷,霍擾藍俯身自靴筒內側摸出了一把只有巴掌長的匕首,使勁的在他眼前晃了晃:“我會讓你知道‘代價’這兩個字怎麼寫。”
霍擾藍才要動手,樂正驕便悠然開了口:“這把匕首做工很是精緻考究,實在不適合殺人,如此美麗的物件不該沾染了小人的血。”
許是認為樂正驕所言有理,霍擾藍當真收回了那把匕首:“我不想讓小雙兒成為寡婦,至少你是真的愛她。”
雖是虛驚一場,卻讓苦苦支撐的季海經歷了從地獄到天堂的轉變,他是很害怕眼前這個喜怒無常的男人。
季海極為勉強的笑了一聲:“多謝恩公手下留情,多謝樂正公子好言相助。”
清了清嗓子,樂正驕很是嚴肅的望向了他:“不用謝……你不配死在那把匕首之下是真的,我想替尤公子找你算賬也是真的。”
一聽這話,原本有些放鬆的季海霎時間又再次緊張起來,問話的口吻也有些結巴:“算賬……算什麼賬?”
“季少主真是貴人多忘事,你難道忘記了水月賦的主人是誰嗎?你沒有經過他的允許便擅自將其售賣,這筆賬不該算嗎?”
樂正驕不緊不慢的問話卻句句在理,一時間竟讓季海顯得有些措手不及。
就在此時,陸照晚突然折返回來:“銷骨窟所販賣的只是水月賦中最基本的修為心法而已,否則豈非人人都與你有一樣的本事!這個世間,早就大亂了!”
說罷,她將厚厚的一摞信封整整齊齊的擺放到了桌上,神情十分嚴肅:“凡是與水月賦相關之人,全部都在這裡了。若是您嫌麻煩的話,我願意一個一個將他們全部殺光!”
慕雙雙冷不丁的從口中吐出了一句大家心知肚明的話:“你不是在幫他,是在幫季海,再幫你自己,因為你也從中得了好處,你是怕尤公子秋後算賬所以刻意討好。”
樂正驕即刻反駁道:“用別人的性命去挽回你們的錯誤,這公平嗎?就算你下的去手,你的良心不會不得安嗎?”
“可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了。”陸照晚不死心的解釋道。
季海連忙將她拽至身側,嚴肅的說道:“晚兒,此事與你無關,這趟渾水也不該由你來蹚……我欠的,就讓我一人來還!”
說罷,他便走近樂正驕跟前抱了一拳,用滿懷歉意的口吻說道:“以水月賦謀取私利這一行為實在是對不起城主!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及時勸誡我父親停止所有作為,稍後我自會向尤公子賠罪。”
這倆人都是人格分裂嗎?剛剛還要斷絕關係,現在又開始演上夫妻情深了?
看不下去的霍擾藍上前便給了他一個耳光:“姓季的,你還真是不要臉!這種謊話都說的出口,你就不怕你地底下的爹上來找你,罵你是不孝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