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已經說了那麼多,尤之棋依舊不放心,又耐心囑咐起來,“風月集內機關重重,沒有我跟在身邊千萬不能隨便走動,明白嗎?”
困到極致的莫秀秀似是沒有閒暇再去理會他的話,徑直躺倒軟塌之上,頭一沾枕頭便睡著了。
再三確認她已入睡,尤之棋方才折返回自己的房間。
只見他緩緩從衣櫃中取出一套白色衣裳,用手撫摸了許久,直到眼淚在眼眶中打轉,才將其換到身上。
當他收拾好一切去見龍母娘娘時,月亮也已爬了出來。
尤之棋進門時,龍母娘娘正斜倚在床邊揉搓著胸口,臉上五官扭曲,看上去好似十分痛苦一樣。
“龍母娘娘!”尤之棋急忙坐到他身旁,開始用手為她順氣,“如果不是因為我,你就不會受這麼多苦。”
龍母娘娘笑著搖了個頭,“不妨事,只要我們棋兒平安歸來就好。”
很快,她又拍了拍尤之棋的肩膀,“棋兒穿這身白色的衣裳甚是好看,與你的氣質頗為相襯。”
尤之棋笑著道謝,而後又垂下了眼瞼,眼中是掩不住的悲傷之情。
“當年孃親為我縫製這身衣服時,我尚且年幼,如今總算有機會將他穿在身上,也總算沒有辜負孃親的一片苦心。”
他口中所指的孃親,自然是他的生身母親——繪見裡。
龍母娘娘隨之嘆了口氣,“繪妹妹若知道她捨命護住的兒子這般優秀,一定會很高興的。”
尤之棋的眼淚就這樣毫無預兆掉落下來,順道咬了一下嘴唇,“她不會知道,沒有人給她知道的機會……”
“棋兒……”這一滴淚,可是把龍母娘娘心疼的夠嗆。
尤之棋拒絕了她遞過來的手帕,任憑眼淚流淌。
或許,只有在她面前,自己才可以為母親痛哭一場。
“縱然我的孃親只是一條蛇,但她依舊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母親。我記得龍族諸位長老曾說過,她只要交出我這個孽種,就可以活命,但她寧死都不肯出賣我。
她用命換的並不是什麼青殊龍王,而是她那個未來不明的兒子……可她死的時候,根本無法確定我能不能活下來……”
見他這般傷心,龍母娘娘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只能做一個傾聽者。
哭了一會兒,自知失態的尤之棋迅速收起眼淚,將身子擺正。
又聊了一會兒,他無意中瞥見了桌上冒著騰騰熱氣的藥碗,“龍母娘娘今日還未服藥?不如就由棋兒來服侍您進藥吧!”
“那便有勞棋兒了。”
龍母娘娘很是意外他會這麼說,畢竟金鼎龍王重病去信,他也只是簡單派人前來慰問而已。
尤之棋雖為男子,卻心細如塵,每一口被龍母娘娘喝進口中的藥都被他用嘴吹過,所以是一下也沒有燙著。
喝完了藥,龍母娘娘蒼白的臉上總算多了一抹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