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雯自是不禁嚇的,她要畢業,要接著讀博,還要入黨,還要留校或者進考古研究所,等等等等。
她還那麼年輕,還有那麼多以後。
沈魏風的話無疑像警鐘似的在她耳邊響起,她知道自己這段時間的工作情況需要沈的簽字,需要隊裡所有副頭的簽字,即便不敢完全指望在論文上的排名一定有自己的位置,可這點希望還是不忍放棄的,好歹這一年多的苦也吃了。
小雯輕輕地清了清嗓子,咬了咬牙,又看了看沈魏風,發現他的眼睛很深,深得沒有底。
“晚晚姐的這個師兄,他,他最近第一次來的時候,大家都不在,我也不在,我去鎮上洗澡買東西了。”小雯的聲音又輕又小,沈魏風幾乎要立起耳朵才聽得清楚,可他還是忍著,沒有呵斥她。
“那你怎麼知道的?”沈魏風覺得這小姑娘吞吞吐吐地想能不說就不說。
小雯微微調了調坐姿,又思量了一下,才又開口道:“我回來的時候撞見他了,還沒走。我來了,他才走的。&n ”
沈魏風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他沒有繼續發問。
“也沒聽見他們說什麼,就只見,見晚晚姐手上攥著個小盒子,裝戒指的那種。”最後一小句,小雯幾乎要把話嚥進肚子裡,她多麼渴望這事是從另外一個與自己無關的人的嘴裡說出來的,而不是她。
這不是沈魏風想要的談話結果,他沒往這方面想,但這個事情已經足夠讓他精神一整天。
小雯說完偷偷抬眼看向沈魏風,被他突然陰沉下來的表情嚇得心跳加快,她不知道他會不會發作起來,她之前是見過他砸東西的,那次也是為了蘇筱晚。
跳動的喉結,上下滑動的頜骨,緊繃的嘴角,冷得可以殺人的眼神,臉上突然變得清晰起來的線條,無一不在驚嚇著膽戰心驚的小雯。
“不過,不過,晚晚姐說,說他這就是在胡鬧,沒,沒搭理他。”小雯太害怕了,趕忙把那天晚上聊天的結論告訴沈魏風,以求能躲過一劫。
果然,這話多少是起了點作用,沈魏風鬱結在胸口裡的氣鬆開了一點,他把煙摁滅在菸灰缸裡,又問:“哪天?”
“不太記得了,大概在一週前吧。”
“他走的時候帶走了什麼嗎?包括後來的幾次。”
“沒,什麼也沒拿,他來都是空著手來,空著手走。”
“他自己嗎?還有沒有其他人一起?”
“好像沒有,他每次都開車來,車就停外面院牆跟前,好多隊裡的人都能看得見,你可以問問他們。”
沈魏風深呼了一口氣道:“你是蘇副隊長的助理,你對她的生活工作是有責任的,有什麼事情你要首先提醒自己和隊裡溝通,我在,可以跟我說,我不在,你可以跟蔣宇或者老吳、宋軼他們說,不能只顧著你和蘇副隊長兩個人的私交好,就什麼都替她瞞著,個人的事也就罷了,這些事情多半都和隊裡的工作要扯上關係,一定不能擅作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