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對於蘇筱晚的執念都不能成為周楚凝嫁給沈魏風的障礙的話,其他任何理由真的都可謂是浮雲,什麼兩地分居、辭官做學問、去大西北常年工作那都不能稱之為問題。
一見鍾情是情,日久生情就不是情了嗎?
說到底蘇筱晚不就是陪著沈魏風在馮村吃了兩年的苦?又不是一輩子!
她周楚凝認識沈魏風可遠比蘇筱晚時間長,在周楚凝看來沈魏風從來就不是個情種,反倒是冷靜理智,鮮少動情。
這樣的人會一生放不下一個可能早已亡故的女人?
絕不可能!
什麼都會過去的,愛也是可以忘記的,就算不能忘記年頭長了也會失了光彩,而沒了光彩的愛根本就不值得紀念。
所以要出國就讓他去好了,他那一腔的情和愛總得找個方式宣洩宣洩,等他滿世界找一遍還是落空的時候自然就放棄了,何必她周楚凝拼死拼活攔在裡面,既無用又引火上身。
至於婚後的日子,去大西北安家確實是一件糟心的事,但於雅琴一番話說得十分在理,幾乎每個字都熨在了周楚凝的心裡:
「魏風要是非去大西北工作,那你該陪著還是要陪著的,再怎麼說你是他妻子,這是你的義務,不過你也別擔心,畢竟魏風的心又不是鐵打的,到了那裡他看你受罪肯定會心軟的,那時候你再勸勸他,你倆也就回來了。而且廳裡面你爸在呢,表面上先答應他什麼辭職不辭職的,辦還是按以前借調的法子,這種事情單位不放他又能怎樣?再說了,等你倆有了孩子,他能眼看著你和孩子跟著他在那邊吃苦嗎?所以,最多也就折騰一年,你就當好事多磨吧,要有點耐心!」
除此之外,兩家婚事都談到這個份兒上了,周楚凝也沒有膽量跟她父親說算了,要知道這可是和沈家結親,周處長早在廳裡把沈魏風即將變成自己女婿的事放話出去,上上下下多少人都眼巴巴地看著呢。
沈家忱位高權重,他的臉面是臉面,那周處長的臉面難道是玩笑嗎?
就這樣,周楚凝在裡裡外外的裹挾下什麼都考慮到了,唯獨把自己的那一腔真情實感都壓到了心裡最深處,像個遇到了危險的鴕鳥似的,硬是不去搭理那些能傷透人心肝肺的東西,權當不存在。
當然,這時候的周楚凝還不知道顧所長和陸益康對沈魏風的具體工作安排,也揣摩不出這裡面的門道,更想象不到沈魏風這趟去西北還有個足小了他十歲的年輕女助理隨行。
不過沒想到這事的首先是沈魏風,然後才是周楚凝,倒是兩人的反應卻是難得的「夫妻同心」。
這是臨近勞動節的四月下旬,天氣眼看著熱了起來,周處長在反覆拿了幾次架子之後終還是低了頭,打著看望老同學的名頭帶著周楚凝她媽一起登了沈家的門。
….周處長這次為了女兒的人生大事犧牲頗大,沈家忱自然心領神會,說到底在這種事情裡論官位大小著實沒什麼意思,一家人才是重點,只不過他本人並不操持這些雜事,還是於雅琴在裡面周旋,至於周處長跟於雅琴如何把見面弄到這個地步,那也只有當事人心知肚明,沈家忱原本政務纏身,能在家裡談隨意些肯定更好,所以這天他情緒很是不錯,說話待人極有分寸也很有溫度,沒有一點部長的架子,三兩句就把氣氛化解開來,最後四人在家裡吃飯喝茶相談甚歡,該定的都定了下來,該給的也都十分豐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