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虧了這裡厚到可以埋掉1厘米鞋跟的地毯,才沒讓跌跌撞撞下樓離去的蘇筱晚在心跳氣結之餘還得顧及腳步聲不要驚動了407裡的兩個人。
可下了樓又該去哪兒,她不知道。
荒郊野外到底比不了城市,即便是夜晚,這裡的寒涼和凜冽也是時斷時續,沒有那麼徹底,也沒那麼絕情。
蘇筱晚想出來喘口氣,但都這個點兒了,招待所的大門小門早已關了,可他們住的樓離大門最近,所以她還是急匆匆走了過去。
傳達室裡亮著明晃晃的日光燈,桌上放著一隻保溫杯,杯蓋放在一邊,杯子裡面不斷飄出淡淡的白色熱氣,一張當天的本地日報攤在桌上,報上有一隻放大鏡,一根紅藍鉛筆,桌椅後面是櫃子和報箱,地上有工具包,鐵皮簸箕,還有膠鞋,以及兩隻半新的暖水瓶,但偏偏沒有人,一個人也沒有!
蘇筱晚不甘心,嘗試去推房門,不成,轉而又去拉旁邊的小鐵門,還是不成!
這個地方像是牢獄似的關得如鐵桶一般!
可她想出去,到外面去!
“有人嗎?有人在嗎?……”蘇筱晚情急之下喊了起來,而且一聲比一聲嘶啞哽咽。
她使盡了力氣,喊破了喉嚨,聲嘶力竭,但就是空無一人,這閃爍的燈光裡,竟是死寂一片!
城市裡到處是燈,怎麼也到不了伸手不見五指那樣的漆黑,可叫門失敗的蘇筱晚覺得此時就是一片黑暗,哪有什麼光明!
招待所的院子不知道有多大,她已經失去了出門去的希望,便隨意在院子裡遊蕩,鬱鬱蔥蔥的植物之間偶有一盞半明半暗的小路燈,散發著比傳達室裡的燈管還昏暗的亮度,照出一片不甚分明的路徑。
蘇筱晚只想遠離一切,便執意朝植物深處走去,愈來愈細的石子漫的小道起初還不影響什麼,越走越要擋住去路,有的地方甚至直接橫亙在路中間,枝枝蔓蔓恨不得纏到身上,蘇筱晚早已身心分離,繞也不繞,直接用手撥開,可那韌性極好的枝條豈是容易弄得開的?推開又彈回來,直到把她肩上的披肩都勾落下來她都完全沒有知覺……
而在407房間裡的兩個人還在爭執著。
東子此時已經沒了耐性,一隻手正解開上衣領口的紐扣,想透口氣,茶也早放在那裡涼透,兩個人都沉默下來,誰也不肯讓一步。
靜下來的房間裡只有牆上的掛鐘“噠噠”作響,沈魏風冷靜了一會兒,又抬頭看了看時間,終於嘆了口氣決定先答應一些好勸走東子。
“給我點時間,讓我想想,反正到專案結束收隊那天還有日子,你也不必急於這一時,況且這事我還是得跟小晚商量,這次我是不會再瞞著她了,等我找個合適的機會跟她攤牌吧,成就成,不成就不成,到那時候你就不要怪我了,至於後果,我心裡有數,你不用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