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也是這天晚上,離雨鎮派出所裡前院後院看起來也是一片燈火通明。
晚上下班不著急回家的都擠在那間大辦公室裡聊著天兒,其中也包括東子、老金還有另外兩個暫時在這邊辦案的年輕刑警。
“嚴頭兒,那屋門也不鎖,能行嗎?”老金端著茶缸子,站在窗戶跟前,看向院子裡對面的那間小辦公室,夏秋楊還在那裡面。
“你見過把客人鎖屋裡的嗎?”東子也慢慢踱了過來,站在老金身邊,看向那屋。
老金聽了一樂,但還是不放心:“可他要是就這麼走了,咱們不就抓瞎了!”老金已經盯那屋房門好一陣子了,為的就是防著夏秋楊無聲無息地溜掉。
“我覺得不會。”東子拿出煙來,點了一支。
“為什麼呀?”老金不解地看向東子。
“你想呀,這人要是真想溜走,不早走了!咱們又沒拘留他,腿長他身上,想拖著不走的是他,不是我們!再說了,他幾點來的?現在幾點了!”
“哦,嚴頭兒,你這厲害啊!他是下午一兩點鐘那會兒來的吧,現在,呦,都快夜裡十二點了!這傢伙可真能睡啊!”
“草,八成是讓西北的燒刀子給撂倒了吧!”東子抽了口煙,罵了一句。
“還真是!回來問問他,喝的啥好酒,睡得這麼沉!”老金樂得哈哈笑起來。
“估計也差不多了,”東子去辦公桌上拿了記錄本,丟給老金:“你去瞅瞅,看他醒了沒,要是醒了就裝裝樣子,他要是吆喝起來,你再回來。”
老金不解其意:“這怎話說?”
“心理戰,照我說的做。”東子現在還不想具體解釋,要看夏秋楊的反應,老金會意,夾著記錄本一個人去小辦公室了。
果然,黑乎乎的小辦公室裡除了夏秋楊沉重的呼吸聲,一點其他的動靜都沒有,老金一進門就聞到一股濃重的酒氣,撇了撇嘴,然後一拉燈繩開了燈。
合衣倒在一排方凳上的夏秋楊趕忙抬手遮住眼睛,在強光的召喚下,勉強從凳子上坐了起來,半眯著眼睛看向屋裡,好半天才聚焦看清楚屋裡還有老金在。
“醒了?”老金盯著夏秋楊,擺出一副預審的樣子,在夏秋楊對面坐了下來,開啟手裡的記錄本,一支圓珠筆在本子上填著,跟走正常程式並無二致。
夏秋楊看著老金愣了愣,然後開了口,全英文:“你們想幹什麼?我要律師!”
“說人話!不,說中國話!”老金審人說難聽話習慣了,一時有點改不過來。
“律師。”夏秋楊也懶得主謂賓定狀補了,直接說最關鍵的。
可老金聽了這話頭都沒抬,繼續在本子上寫著。
“我要律師,律師!”夏秋楊提高了音量,衝著老金叫嚷起來。
老金這時才抬頭看了看他,一臉不耐煩,直接站起身,收了本子,出去了,理也沒理這小子。
回了對面的大辦公室,東子看著老金就樂了。
“這麼快就回來了,這招挺好使啊!”
“這老美嗓門真特麼大,我這耳朵!我就不明白了,咱們又沒怎麼樣他,他老嚷嚷要律師幹嗎?”老金摸不清老美的套路,頗為不解。
“你以為他真的是要律師啊!他其實這是在防衛,告訴咱們他不是好欺負的。”東子冷笑了一聲。
“誰欺負他了!這人!他可以走啊!門又沒關。”老金聽得不樂意了。
“這說明他其實有求於警方,可又不知道能不能跟警方合作,試探著呢。有點兒耐心吧,難得這麼塊肥肉送上門來,別給跑了!”東子再度站到窗戶那兒,看著那間辦公室的門,決定再給夏秋楊一點時間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