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太殘酷了。”常妙竹不同意。
巴代在椅子坐下，看著林凡緊閉又恢復毫無知覺的臉頰，道：“那他跟死一樣，對我們就不殘酷了嗎？”
“問題是你有辦法讓他醒來嗎？”常妙竹冷哼道。
巴代嘆了口氣，道：“這幾個月我一直忙著，最近總算讓陽旭集團穩定下來，我想了許久，依依可能去一個地方。”
“哪兒…等下，該不會說去找蕭老大，不可能我們去過找不到。”常妙竹驚呼。
姚冰月問道：“蕭老大是誰？”
“蕭玥，業於哥的女友。”巴代轉頭古怪的看著姚冰月，按道理跟林凡做十多年的夫妻，不會這點都不知道。
“這是他們的婚姻走到失敗的根源。”
鍾立面色複雜的望著病床上的林凡，道：“總想著要把最美好的一面展現給冰月，殊不知夫妻是齊進退的共同體。”
巴代直覺鍾立是對的，但感情上他無法接受林凡做錯，畢竟在常妙竹之前，林凡對姚冰月的愛有目共睹。
他儘量讓這家情緒穩定，腦袋轉回去望著病床上的人，道：“旭哥、依依姐和林凡，是陽旭集團最初的三根支柱，他們對彼此的瞭解無人能比擬，哪怕是才晚一年加入的王乾也不行，所以依依早知道林凡把自己封閉了，讓劉曼一直盯著。所以我想，鑑於業於哥對林凡影響之大，依依肯定會能選蕭老大。”
“我記得是在你家鄉對吧。”常妙竹問道。
巴代狐疑道：“你支援叫醒林凡了？”
“感情我不支援，但理智上你的決定是對的，牛百業之前一直蹲在實驗室，他有心也無力，而你自己的公司，再扛一個上市集團未免有力不逮，所以得讓他起來自己負責。”常妙竹面色痛苦道。
在場都知道，沒有誰比常妙竹更心疼林凡，做出選擇肯定很難受，姚冰月上前從後面抱住常妙竹的肩膀揉著。
“蕭老大是在萬縣烏石鎮牛頭村後面無人區裡，依依不是第一次去，一般情況不會迷路，所以我猜想她……”
巴代語氣很慢。
‘身處’在黑暗世界裡的林凡，摸索著找尋通往年少的通道，忽然聽到熟悉無比的聲音。
從巴代拿去讓他醒來開始，之後所有他聽得一清二楚，一開始他自動遮蔽，到常妙竹的痛苦選擇，他止步了。
“依依的痛苦不比林凡少，她也許見到蕭老大後爆發了，也如林凡一樣製造一個幻想中世界沉浸進去，而今能喚醒她只有王乾或林凡，王乾現在躺在病床上跟死人沒區別，那林凡責無旁貸了，集團跟著他們打拼幾十年的老將們，也需要他去安撫，總之他沒資格給我躺著。”
巴代越說越嚴厲，聲音在黑暗中回震不散。
林凡很痛苦，想回去那個有爸媽、兄弟姐妹等等，親朋好友都在的世界裡，可現實裡也有一堆需要他的人。
“爸媽、哥……”他輕呼著每一個逝去的人。
現實裡常妙竹几人，都看到帶著呼吸機的林凡呼吸加速，眼角有淚水溢位。
“看來喚醒他，確實是楊依依才做得到。”姚冰月感嘆。
巴代搖頭：“陽旭集團內每一個人性格迥異，如果在其他地方不打起來都是奇蹟，卻緊緊圍在林凡身邊幾十年，原因不復雜，是林凡帶著大家走出困境的責任心。”
常妙竹點頭，五年的相處，她逼林凡講述過往的所有一切，確實歸納起來，林凡至始至終把集團當成‘幸福窩’處理，讓每一個受過傷的人，能在集團裡找到歸屬感。
這時，牛百業和劉曼走進來。
“我跟教授商量好了，把林凡轉到教授現在服務的京城醫院，哪兒有最專業的精神科……”
劉曼邊走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