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還喊著要見皇上,何苗說會安排的,其實他心裡清楚,董卓這人絕不能放出來,被他折磨成這樣,出來後定會伺機報復,西涼兵又驍勇善戰,一個個騎馬跑起來,嘴裡還不停的鬼叫,聽聽都心裡發毛,所以到時候一定讓董卓把牢底坐穿,更何況董卓在鉅鹿損兵折將又是事實,皇帝總不能袒護一個罪人吧?
董卓臨進牢房時,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求著趙忠,說讓他一定幫忙,一定在皇帝面前美言幾句,到時候出來一定傾全力相報,他祖父的,這階下囚簡直太難了,根本過的就是非人的生活,甚至連畜生都不如,至少畜生還能活動活動,他被關車裡二十多天,就沒出過那籠子般的囚車。
他與盧植關進了一個牢房。
盧植在這兒也不好過,但來的時候好在是左豐沒有為難他,只是在這裡等皇帝來親審,等到現在也沒見個影子,他覺得遙遙無期了,只怕此生要把牢底坐穿,後半生要在這陰暗潮溼的地方度過了。
一見到盧植,董卓就像親人一樣握住了他的手,道:“盧大人,你在這裡還好嗎?”
盧植見董卓頭髮亂如雞窩,囚服也是有一塊沒一塊的,面板外漏,就差沒漏鳥了,身上鞭痕清晰可見,臉在路上曬得跟黑炭一般黑,一時竟想不起這人是誰,馬上道:“足下何人哪?”
董卓儘量的捋了捋頭髮,整了整衣服,道:“盧大人再看看,我們曾經見過面的,怎麼你就認不出來了?”
盧植定睛觀瞧,圍著董卓整整轉了三圈,才道:“這樣吧,我猜猜看吧,當今天下,在下所見過的官員當中,就屬董卓肚子最大,我認得你的肚子,你是董卓對不對?”
董卓聽完盧植的話,立馬就拍拍他的肩,像個老朋友一樣,道:“盧大人,你還記得我呀,我正是董卓,字仲穎!哎呀呀,沒想到咱們兄弟會在這牢獄之中相逢啊。”
盧植一臉蒙逼,弄不明白董卓怎麼也進了牢房,馬上問道:“董將軍,當時你不是代替在下的職位,全權負責對抗黃巾軍嗎?怎麼也被抓起來了?”
董卓此刻無力的坐在地上,往事簡直不堪回首,嘆道:“唉——此事一言難盡啊,我被人陷害啦!”
盧植眨眨眼,也蹲下了身子,問道:“不知大人是被何人陷害?”
“曹操!”董卓提到曹操,恨不能挫碎鋼牙,道:“曹操那奸賊,咱家只要出去,第一個剝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董卓說著話,拳頭猛的往地面砸著,咚咚咚直響,散亂的頭髮也跟著亂晃,雖然肚子咕咕叫,好在是已經餓習慣了。
董卓想起了牛輔和徐榮,希望這二人已經刺殺成功了,轉念又一想,若真刺殺成功,應該有人來報信才對,怎麼會沒有半點訊息呢?難道是刺殺失敗了?
曹仁領著五千人來搜山,夜裡本來就行動不便,但曹仁任務艱鉅,曹操已經給他下了死命令,抓不到人就不用回去了,所以他十分用心。
先派人把整個山坡包圍,為防打草驚蛇,讓人摸黑的上山,點火的不要,行動十分迅速。
徐榮和牛輔都知道,一旦這次刺殺失敗,就再沒有機會刺殺第二次,因為打草驚蛇,曹操必定有所防範,並且會全城搜捕可疑之人,到時候若搜出來,他倆一定跑不了,他們經過商議,今夜殺了曹操就馬不停蹄的趕回西涼,然後再派人向董卓報靠情況。
所以曹仁上山的時候,徐榮並沒有太多在意,而是一直盯著曹操的動靜,只要曹操稍微不注意,一支穿雲箭就來了,最後曹操不得不讓兵士拿盾牌把營帳包圍,包得密不透風,連帳頂都蓋上了盾牌。
是誰說的不怕死的?把營帳包得跟銅牆鐵壁一樣幹嗎?
胡大可不待在這地方,本來天氣就熱,這樣一來,內衣都溼了,所以他就讓人開了一個口子,悄悄的溜了出來,沒想到差點被箭射到屁股,這一回他徹底相信,刺客的目標不光是曹操,現在是見人就射,死一個就賺一個,他們已經像無頭蒼蠅了。
張寶在得知曹操要做最後的決戰之後,已經連夜撤走了,命令大軍悄悄的撤退,只留一些老弱病殘在城裡佯裝,並且告訴這些人,從明天開始,就把城門大開,曹操定不敢進城。
這是波才留下的最後一計,實則虛之,虛則實之,虛虛實實,敵人就會有所顧忌,他知道曹操多疑,短時間內定不敢引軍攻城,要攻城也是三天之後的事了,那時候他們大軍雖不能走的太遠,但曹操也不會再追了,當時追和事後追是完全不同的,人都有惰性,既然跑都跑了,他也不必再拼命,回去交差領功便是。
張梁不肯走,但是波才這種聰明人,自然有對付張梁的辦法,趁他夜間熟睡,找了幾個人高馬大計程車兵把他綁了起來,直接丟到馬車上,拉著就走,身上綁得橫七 豎八,足有十八圈,無論他怎麼叫,怎麼罵,就是沒人搭理他,還揚言到了黑山,要把波才碎屍萬段,都是他出的餿主意,以至於不能報仇,只能撤退。
當徐榮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晚了,曹洪見士兵把山坡全部圍上之後,立刻就命人點起了火把,登時整個山頭便有萬點燈火,雖說只有五千人,但給人的感覺已經是數不過來了。
牛輔一下就慌了,問徐榮:“徐榮,我們已經被包圍了,現在怎麼辦?”
徐榮看了看箭囊,已經空了,大嘆一聲:“哎!怎麼沒多帶點箭呢,現在咱們逃無可逃啊!”
牛輔直接把大鐵槍一甩,道:“既然逃不掉,那就跟他們拼個魚死網破,臨死也得拉他幾百人墊背!”
牛輔的武藝,一般人也是招架不住的,雖然曹仁帶來的有五千人,但兵力分散,只要牛輔殺出一個缺口,很有可能逃脫,就看曹仁這一回如何用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