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他們似乎與旁的說書人沒什麼不同,同樣的一男一女,男的彈琵琶,女的敲鼓,邊說邊唱。
尋常說書人們多以故事吸引聽客,興致來了才唱一段助興,因此往往說多,唱少。
然而這一對咿咿呀呀唱個不停,卻很少說故事,若不是那說書人標配的琵琶和鼓,旁人定要以為他們是唱戲的。
那女子的音調婉轉如鶯,十分好聽,總是一開嗓便吸引了無數人駐足。
可聽著聽著便會發現,她的唱詞斷斷續續,時常夾雜著奇怪的語調,根本沒人聽得懂,因此留不住客,這對說書人也不糾纏,似乎也不在意錢財,夠吃飯、住宿即可,若無人聽了就走。
反倒是暖暖聽得入了迷,三人一路從邊境小城跟到此處,已連聽了十場。暖暖聽得如痴如醉,只要有書聽,飯都可以不吃。
何在忍不住第一百零八次問暖暖:“暖暖,你能聽懂嗎,能不能跟我說說,他們唱的到底是什麼?”
暖暖沉迷其中,根本沒聽見何在的問題,自然也沒回答。
“你也聽聽,他們說得不錯的。”沈度微微一笑。
“你能聽懂?”何在懷疑地看著沈度。
“一部分。”
“那你說說,他們在唱些什麼?”何在不信。
“天上的故事。”沈度專心地剝著瓜子。
“又是神神鬼鬼的故事?那沒意思。”何在失了興致,心想就算能聽懂他也不想聽了。
何在發現自從開始修行,自己看書的速度倒是快了很多,而且幾乎過目不忘,便是這樣一邊分心一邊看,書上的內容也能一字不差地印在腦子裡。
不過缺點是,不管多厚的書,一會兒就看完了,眼見今天這臺上一時半會兒恐怕唱不完,他只得向沈度伸手:“哎,無寒,再借本書給我吧。”
“什麼型別?”沈度將手伸入袖中。
“有沒有跟符籙相關的?”何在來了興致。
沈度聞言立刻將袖中的手拿了出來:“沒有。”
“怎麼可能?!暖暖說你有一大堆藏書,裡面就沒有符籙相關的?”何在不信。
沈度想到上次何在不信邪,硬按著某本古書上“悟”出來的圖案畫了道符籙,差點沒把自己炸死,立刻果斷搖頭:“你還是放棄吧。”
何在剛欲抬槓,卻見身旁的茶客們已經走得七七八八,茶館的老闆大皺其眉,估計下一刻就要趕人了。
暖暖卻聽得痴了,連小盞中的瓜子仁都忘了吃,何在只得拿了些銀錢給老闆,老闆見了錢,自然眉開眼笑地繼續讓他們唱了下去。
那對說書人眼看著又沒了客人,將那段唱完,便謝了幕。往常他們總是謝了幕便走,沈度三人就跟著,看他們下一次去哪間茶樓,便跟著去。
說書人雖也向沈度三人謝過賞,卻從未與他們說過話。
只是這一次,那名女子卻突然回頭對著暖暖神秘一笑。
暖暖一愣,也回以一笑。
那女子就這樣看著暖暖好一會兒,才拿著鼓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