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震驚的不只是『暴徒』而已,周欣語也有些想要阻攔。
可轉眼,天宇痕又是幾拳下去,血液噴灑在了這紅色地毯上,那不只是『暴徒』的血液。
當『暴徒』再度揮出狼牙棒時,天宇痕的眼眸有一瞬間變成了立瞳,側身避開了巨大的狼牙棒,右手凝聚出一把長刀砍去。
連同『暴徒』的手臂和狼牙棒都被斬斷,這一次,已經無法自愈了,過度的自愈已經造成了身體蛋白質極度缺失。
與此同時,天宇痕的身體也癱倒在了周欣語身上,『暴徒』憤怒的吼叫著,周欣語抬手間,冰錐再度刺穿了他的身體。
這一次,已經沒有什麼力道可以掙脫冰錐了,『暴徒』的眼瞳不斷的渙散著,天宇痕在昏迷前,與他對視了一眼。
兩個人眼神出奇的一致,他們最後似乎都徹底放棄了什麼東西,天宇痕閉上了眼眸,再度睜開之時,周圍是乳白色的,逐漸被顏色替代。
他的身上還流著血液,但似乎都不再滴落,他的眼前是一個孕婦在平民窟產下了個孩子,甚至是一個孩子剪短的臍帶。
破爛的木屋甚至長著青苔,一群人撫摸著那個孩子,似乎那是他們的救星,一個男人衝進了屋子裡奪走了孩子,沒有人阻攔。
“我要把這孩子賣了,只有這樣...我們才有錢活下去...”
說罷,男人離開了,天宇痕似乎想要抓住對方,可自己的身體卻穿了過去,周圍的色彩再次扭曲,那個男人把孩子交給了穿著華麗的人。
天宇痕靜靜的看著男人面無表情的離開,又看了看那孩子,本以為這是那孩子的記憶卻沒想到,只有那個男人的身旁會有色彩,跟著那個男人走,他的身上穿的破破爛爛,甚至沒有一處是好的。
“這樣...或許他會過得更好,畢竟...那個家庭的主人不育不孕...”男人哭泣著買了幾個麵包帶回家,到家之後所有人都沒有啃聲,只是靜靜的吃著麵包。
他的妻子用著責怪的眼神看他,她怒罵道:“那是我生的孩子!你憑什麼賣!”
男人一句話也不說,他的妻子扇了他一巴掌,憤怒的離開了這個家,再也沒回來過。
伴隨著色彩的變化,這些孩子一個又一個的離開了他,在傷心之事,男人看見了報紙,他的妻子被馬車撞死了。
放下街頭的報紙,他靜靜的靠在了巷頭,等待著飢餓帶走他的生命,天宇痕伸出了手明知無法觸控確想拉起這個男人,與此同時,一隻手握住了麵包幾乎與天宇痕的身影同步。
那一刻男人沉默了,他想接下那個麵包,但他沒有那個膽量。
“吃吧,吃完了,跟著我追尋力量,我承諾,如果可以我不會讓你死。”
此時的男人,終於接下了麵包,所有的色彩都消失了,一個蒼老的盲人走到了他的身旁,說道:“原來是這樣啊,原來你是這個樣子...我很久沒看見顏色了...原來我所憎恨和憤怒的人是這幅模樣。”
緩緩抬起頭的天宇痕震驚發現,這個老人的聲音跟那個『暴徒』有幾分相似,盲人微微揚起頭自言自語著:“我從未想過我的對手會善良的伸出手,也從未想過讓我感到憤怒的人會很溫柔,人活著的意義...原來是這個啊...”
那盲人緩緩轉頭,天宇痕驚愕的感覺眼前的盲人似乎看得見自己,但他無法言語這份感覺,盲人說道:“如果早一點碰上你這種人,或許我並不會覺得這個世界沒有救,但我不後悔,惡人也有惡人的救世主,錯誤也有不屈的靈魂...”
最後盲人的身體也失去了色彩,那份乳白色也被黑暗包裹,再次睜煙,天宇痕已經在醫院了,周欣語和冥落雨都不斷的推著他的病床。
他們都有了一絲欣喜,周欣語身上的汗水甚至滴在了天宇痕的手上,緩緩閉上眼眸。
或許...
他是幸運的。
——本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