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分家,實際上就是被趕出去了,不過分了也好,你不在,嫂子和小成眼看就被打死了,冰天雪地的……”
大雄忍不住感慨,又十分自責:“我也是無能,也幫不上什麼忙。”
他神經大條管了,絲毫沒注意到墨聞寮越來越黑的臉色。
他手裡捏著一根扁擔,肩上挑著慢慢兩筐獵物,此時扁擔在他手裡發出極痛苦的聲音,聽著讓人心悸、發怵。
直到現在大雄這才意識到不妙,趕緊安慰了兩句不痛不癢的話,撒丫子消失了。
墨聞寮在門口站了良久,漆黑的眸子如一灘死水,平淡無波,讓人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他就這麼站著。
直到,蕭氏開門,這才看見站在門口的他。
蕭氏臉上極燦爛的笑容瞬間煙消雲散,轉而就換了副嘴臉,拉著他都衣袖就往屋裡走。
“你可算是來了,你都不知道這些日子我們都是怎麼過來的,你那個媳婦兒,根本就沒人能管得了她!”
她一邊告狀,眼神卻不停的往他蒙著白布的籃筐裡瞟著。
一雙微微上吊的三角眼滿是貪婪,她拉著墨聞寮的衣袖,像是看不到上面的血跡和傷口,一味的指責:
“你看你上山這麼長時間,打了這麼多獵物,你媳婦兒可到好,好吃懶做,還妄想分家,她想的倒是美,一來就要分我家產,算個什麼玩意兒,這種破爛貨……”
前面還能好好說人話,後面就開始罵罵咧咧,那些極難聽,特別有侮辱性的字眼讓墨聞寮的臉色越發的陰沉。
他就沉默的站在主屋門口,手邊石沒掀開的籃筐,他沒什麼表情,一張薄唇抿在一起,拉成一條直線。
半晌,蕭氏終於罵痛快了,擦了擦眼角那莫須有的眼淚。
“我說煜兒呀,你別站門口,過來坐,你這可比平時下山早了不少,是不是都是那賤蹄子勾的你?真是該休了沉湖裡!”
蕭氏憤憤不平,一手掀開那竹筐,裡面兔子野雞塞得滿滿當當的,上面還蓋著幾張好皮子。
她伸手摸了摸,瞬間喜上眉梢,這皮子不錯,毛色純正,手感光滑,更重要的是,這可是完整的一塊狐狸皮,那些富家的公子小姐,最喜歡這種貨色了。
只是,墨聞寮回來太早了,她總覺得獵的少了,心裡不痛快,於是把所有的怨氣都撒在了女主身上。
從墨聞寮進來到現在,蕭氏都沒停下對她的辱罵。
“還沒說夠?”
突然一道極冷的聲音打斷了蕭氏的辱罵,蕭氏一愣,把視線從獵物身上移到墨聞寮身上。
她眼睛瞪的極大,顯然是不敢相信,自己這個沉默寡言的兒子竟然出言頂撞自己。
墨聞寮皺眉,就這麼和他對視,蕭氏極為少見的心虛了一瞬,隨即開始上綱上線。
她把手中的帕子往地上一扔,眼角擠出來幾滴眼淚,隨後開始嗷嗷大叫。
“我不活了,你現在翅膀硬了,娶了媳婦兒,連親孃都開始頂撞了,都是那個小賤蹄子教你的對吧!當初就不應該讓他進門……”
墨聞寮的眉頭皺的越發的深了,眉心一個“川”字,就這麼冷眼看她在地上撒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