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娘娘叮囑了半天又罵了半天,就把小柳趕回去了。
小柳想,周氏哪兒去了呢?說不準就掉到井裡了呢?
傍晚的時候內務府總算派人過去了,但結果是那口井裡除了惡臭的淤泥,和幾隻臭鞋之外,什麼都沒有。
聽說嫿嬪見了那個場景當即就吐了,回頭病懨懨躺在床上要見太醫,可那是冷宮呢,太醫是說見就能見的麼?連太妃娘娘要太醫人家都不給!嫿嬪又算什麼呢?
小柳在錦繡宮窩著就想,她要生什麼病才能讓太醫診斷出病呢?
這宮裡也太奇怪,有病的沒太醫,沒病的不想要太醫……
丟了一個冷宮的妃子原是有很多種解決的法子:說是病死了找個屍體混充也好,說是犯了錯被罰到掖庭也成,也能栽到太妃娘娘頭上說是生氣打死的。
總之都比現在這樣慎刑司滿宮的找人強太多,為什麼慎刑司的人要費這麼大勁呢?聽說是宮裡的娘娘們心慌,說這丟的是個普通妃子也就罷了,偏偏是用那麼惡毒法子打死狗的,要是找不出來她們就睡不著。
小柳待著也心慌,又是一晚上都沒怎麼睡好,第二天慎刑司的人就上門了,說有人寫了密報,說小柳恨不得打死周氏,說看見周氏失蹤的第二天小柳的眼圈兒是青黑的,這一定是和周氏的失蹤有關聯的!
關聯?關聯個鬼啊!
晚九在她眼前來回磨了幾次鞋底兒說:“小主,你說怎麼辦啊?怎麼辦啊?”
小柳自己個兒在心裡氣得不行,面兒上卻是學著太妃娘娘那樣越來越嚴肅,憋了一會兒小柳就洩了氣兒,太妃娘娘這樣也太累了,她道行太淺,怪不得太妃娘娘讓她裝病呢!
可怎麼裝呢?裝什麼病呢?小柳想得頭疼,索性躺床上把自己的臉塗得和鬼都能做姐妹了,又找了一床厚被子捂著,這才讓晚九去請太醫。
慎刑司的人在錦繡宮的每一個房間都找了一圈兒,衝小柳恭恭敬敬行了個禮就走了。
小柳心說早知道這樣她是不是就不用裝病了?
皇上寵著的妃子病了,太醫來得賊快賊快的,還是上次那個白鬍子老太醫,三根只剩了骨頭一樣長長的手指在小柳的手腕兒上停了半晌,看著小柳的臉色就一直不說話。
小柳被看慌了,硬是擠出了兩滴眼淚給太醫看:“老太醫,宮裡出了事兒,我害怕,您老人家就行行好,給我開個病了的方子吧,越嚴重越好!”
晚九的一雙眼睛都直了,我的小主啊。你知道這老太醫是什麼人麼?又是誰的人?你是連裝都懶得裝了麼?
小柳癟了嘴眼淚汪汪的,裝病這回事兒,她真的盡力了,宮裡的太醫又不是傻子,誰能看不出來呢?
她真希望眼前這個白鬍子的老太醫有點兒善心。
可老太醫哼了一聲,小柳就知道要糟,又拿出了兩個攢了許久的金錁子對太醫說:
“老太醫,您就幫幫我,可好?”
老太醫的臉色更差了,壓根兒沒理小柳手裡的金錁子:
“小主,恕臣無能!”
別啊!
小柳這次是真哭了,心下一橫說:“那等皇上回來,我就到皇上面前說你欺負我!為老不尊,為醫者不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