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小在蒙家寨中長大,隨著蒙勇習武,朝朝暮暮,任風吹雨打歷來沒有中斷過。
蒙承願的心裡連續有個問題,既然自都稱他的父親為蒙寨主,為何卻不稱他的母親為寨主夫人?
莫說“寨主夫人”的稱號了,他的母親雖說身在蒙家寨,不過她住的地方只是寨子中最為一般的房間,而不是和他、父親一家人住在一起。
眾人看待他的母親,並無對父親媳婦這個身份該有的尊重,有如她只是一個再一般不過的人罷了,和寨子中的別的女人沒有半點差別。
讓蒙承願更尷尬過的是,父親歷來沒有去看過母親一次,唯有在那年母親逝世的時候,父親才到達了她的床前,神態冷漠地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目生而疏離,有如母親是一個他完全不明白的人似的。
時候,蒙承願明白地看到了秀娘眼中的痛,那種痛感猛烈到了心碎的水平。
蒙承願唯獨光榮的是,這麼多年來,蒙勇雖說對秀娘最冷漠,不過並無禁止她來看他,他們子母還時常可以晤面。
對付父母間的關係,蒙承願有太多疑惑,不過卻不敢再去問蒙勇,因為他兒時一次提起秀孃的時候,蒙勇重重地處罰了他一頓,罰他在寨子外貌跪上三天三夜。
那一次,蒙承願滴食未進,凍得身段不斷哆嗦,冰冷冰冷的連續冷到了骨頭裡,不過蒙勇卻仍舊不肯減弱對他的處罰,最後直到他對峙了整整三天三夜,蒙勇才結束了對他的處罰,才請了醫生來治療他。
那一次,蒙承願被凍得患上了重度風寒,差點便病死了,是秀娘不眠不斷地守在他的床前,喂他藥、喂他水、喂他飯,給他擦身、給他蓋被,最終才將他從九泉拉了迴歸。
從那以後,蒙承願便再也不敢問蒙勇為何對秀娘如此冷漠的話了。
蒙承願不敢問蒙勇,卻時常會問秀娘:“娘,爹為何對你如此冷漠?莫非你做了什麼事兒使得他生氣了嗎?”
秀娘老是微微搖頭:“願兒,是娘配不上你爹,因此他不稀罕娘。”
年幼的蒙承願對此最不明白,詰問:“娘為什麼會配不上爹?我以為娘最好呀。”
常常這時,秀孃的臉上便會闡揚出一絲苦色:“願兒,娘太醜了,身份太微賤了,而你爹是自敬畏的好漢和英豪,是娘配不上你爹。願兒,你不要怪你爹,要怪便怪娘,是娘自己太不爭光了,前提太差了,委曲了你爹。”
聞此,蒙承願馬上皺起一對眉頭來:“娘為什麼會說自己丑?我以為娘最幽美,娘是寨子裡最幽美的女人!”
“願兒,你這個傻孩子。”聞此,秀娘眼中的苦楚散失了很多,伸脫手來,慈祥而喜悅地摸著蒙承願的腦殼:“願兒,你以為娘幽美,那是因為我是你娘,而你又稀罕我,才會如此以為。願兒,你能不厭棄娘,娘真的最高興。”
說到這裡,秀娘老是會轉頭望著一個方位:“願兒,你以為娘是寨子最幽美的女人,那是因為你沒有去過外貌,如果你見到幽美到了極致的女人,你便察覺娘有多醜了。”
蒙承願並不曉得,說著這話的時候,秀孃的腦海裡是神態岑寂的絕色女人,永遠疑惑著蒙勇眼光的白衣女人。
秀娘和一般的女人比起來的確不算醜,不過和白衣女人一比,只能用醜來描述。
昔時,自從見過白衣女人邊後,秀娘便再也無法忘記那張絕美的長相。
白衣女人的美那樣醒目,刺得她眼睛生疼,讓她完全生不出任何比擬之心。
秀娘曉得,蒙勇的心裡連續都有白衣女人,因此一點都容不下她。
因此蒙勇一點都不記得那一年他救過自己,不記得有秀娘這個人,不曉得她對他的戀慕和至心,更不曉得那一次她不測遇到他時有何等喜悅若狂。
無論她如何做,蒙勇只會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