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壁這話說的噁心人又有技巧,去掉了表面那些聽起來和善又華麗的話,骨子裡的意思就是,我們沈家的事情你司長月就不要管了,沈卿染自己願意聽沈墨泠的話,沈卿染自己願意一個嫡女被庶女壓制,你再多嘴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了!
司長月如何聽不出來沈壁的言外之意,他眯了眯眸子打量了一眼沈壁,好在沈壁還沒有完全的瘋魔,並不敢直接挑釁司長月,訕訕的避開了司長月的目光,假裝檢查著沈卿染的傷勢。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卿染怎麼會傷成這個樣子!”沈壁看著那一大長條觸目驚心的傷口,心中已經開始打起了自己的算盤。
正好他對於皇上對沈卿染的態度還不夠了解,藉著這個機會測試一下,也許局面就可以明朗了也說不定,沈壁這樣想著。
“沒事,爹,就是運氣不好遇見了一群畜生,如今那群畜生已經被月王爺和三皇子盡數斬殺,我也沒有什麼大礙,爹,你不用掛心了。”沈卿染恢復了一些力氣以後就從司長月的懷裡坐了起來。
雖然這裡人不多,可是終究看著也不像話,沈卿染不想沈墨泠或者沈壁出去胡說八道,甚至沈卿染連這個司弦天都有一些信不過。
沈壁的表情有一些不太自然,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是覺得沈卿染在提起來畜生這兩個字的時候好像字咬的有一些重。
“定是你胡鬧調皮,才引來了那些東西,卿染啊,不是爹說你,可是你說你就不能學一學你的大姐姐嗎?什麼時候你才能穩重一些,讓爹爹少跟你操點心啊!”沈壁的語氣竟然還有幾分寵溺,似乎是對於沈卿染這個“調皮鬼”又想責備又不忍心。
可是沈卿染並不想在這種情況下背鍋,從前還覺得能忍受,可是或許是因為今天疼的有一些過了火,沈卿染覺得有一些噁心了。
“爹,我讓你操心了嗎?你真的覺得我讓你操心了嗎?”乍一聽沈卿染的話似乎有幾分賭氣的味道在,就像是一個任性的小女兒在和自己的父親撒嬌一樣。
可是沈壁知道,沈卿染這是不認同他的話!這是不想把這件事擔下來!
“卿染。”沈壁的聲音驟然陰沉了幾分,如果不是此時司長月和司弦天還在這裡,怕是會直接翻臉。
“沈尚書,我想你應該是誤會了,野豬並不是沈二小姐引來的,相反,這一次若是沒有沈二小姐的話怕是要出大事,就連沈尚書你口裡穩重懂事的沈大小姐能不能活著回來都是兩可之間了。”司弦天抬起頭,看著沈壁,臉上依舊是慣有的溫和笑意,就像是在和沈壁討論今天的天氣如何一般,可是在沈壁看不到的地方,司弦天的眼睛裡連一絲溫度都沒有。
沈家這一家人實在是過於愚蠢,沈壁這副模樣完全是把寶都壓在了沈墨泠身上,可是他哪裡知道,空有美貌之人在這宮裡實在是一無是處,哪怕就是能得到一時的寵愛關注,很快的也會被淹沒在滾滾洪流當中。
沈墨泠無疑是有一點小聰明的,可是膽識不足,那些深宅裡爭風吃醋的手段在司弦天眼裡也實在是有一些可笑。
這樣的人,宮裡一抓一把,勉強做個墊腳石或許可以,若是想在她身上看到什麼長遠利益,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我們卿染何時有這樣的本事了?獵殺野豬?可是真的嗎?”沈壁早就已經聽見了風言風語,但是心中一直抱有懷疑的態度,沈卿染雖然比起來以前聰明許多,可是獵殺野豬?閨閣女子,如何能有這樣的本事?
沈壁自負聰明絕頂,可是畢竟是一介文官,他捫心自問,如果自己看見野豬怕是都要嚇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這沈卿染是如何能做到處變不驚還能殺掉一隻兇殘暴力的野豬的?
“沈尚書,本王認為,你既然是一個寵愛自己女兒的好父親,你就是有一千個問題,是不是也應該等一等,等到沈二小姐緩過來一些再問?”司長月似乎是聽不慣沈壁不住的嘮叨,這會子不耐煩的打斷了他。
“沈卿染,你若是沒什麼事了就趕緊回自己的帳篷裡休憩,等到聖上回來定然是要召見的,你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做給誰看?”司長月站起身,皺著眉說道。
司長月看起來已經在暴躁的邊緣了,但是卻依舊沒有離開,不知道在等什麼。
沈壁雖然對司長月極為忌憚厭煩,但是不得不說司長月的話提醒了他。
即便是自己想要盤問沈卿染也要等過了今天晚上再說,皇上知道沈卿染受傷會不會召見,會是什麼樣的反應,這些都至關重要,等到一切塵埃落定再弄清楚這件事也不遲。
“對,月王爺說的對,爹就是太擔心你了,你快回去休息休息,有什麼需要的就和爹說,不要委屈了自己,來,爹和你大姐姐送你回去。”沈壁立刻說道。
沈墨泠一聽就上前挽住了沈卿染的胳膊,試圖把她攙扶起來,“對,大姐姐送你回去,這幾天你就我住在一起吧,你那個丫頭……”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沈墨泠的話還沒有說完,蜜桃就已經掀開了帳篷簾子衝了進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著急了,一下子就撞開了沈墨泠,牢牢的霸佔住了沈卿染身側的位置。
“見過各位大人!”蜜桃認不全帳篷裡這些人,只能是通通以大人來稱呼,也不算失禮,也是因著沈卿染的緣故,自然不會有人和她計較這些。
“小姐,奴婢知道你受了傷趕緊過來了,您忍著點,奴婢扶著您回帳篷裡休息。”蜜桃看著沈卿染關切的說道。
她並沒有看見沈卿染到底傷的怎麼樣,只是有人把這個訊息告訴了她,如今看著沈卿染除了臉色白的難看以為並沒有什麼大礙,以為沈卿染就是受了一點皮肉傷,蜜桃這顆心才算是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