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有事,就告辭了。”梅長蘇又恢復了之前的風度翩翩,可任誰都看出來,他已經沒有了之前進門時的趾高氣揚。臨走的時候,他又回頭,如同老友般搭著霍兆恩的肩膀,微微趴下身體道:“看在多年朋友的份上,霍老先生。我得提醒你一句,霍家或許底蘊深厚。可在年輕一代裡,我完全看不到任何有能力的接班人。如果霍先生之後,我梅家再無對手,我可是會相當寂寞的。”
說完哈哈大笑離開。
霍兆恩伸手撣了撣肩膀,目光落在尹一的頭像上,用只有他自己才聽得到的聲音道:“蠢貨,霍家的未來就在這裡。來日方長,那我們就走著瞧!”
就在宴會廳的左側,有一個小包間。包間一側的牆壁上是面鍍膜單反玻璃,人在包間,卻能夠看到宴會廳裡所發生的事。此刻,在單反玻璃窗的旁邊就站著個身材魁梧,虎背熊腰,一張曬得黝黑的長方臉上,眉毛粗黑,瞪著兩隻難掩狠戾的大眼,神色間透著一股子不怒自威之意,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詭異笑容,令人不寒而慄。高挺的鼻樑以及下巴處一圈修飾得宜的絡腮鬍,無不強調著這個男人身上一種上位者所特有的威嚴氣質。
在宴會大廳中,男士們普遍穿的都是得體的西服。可這個男人卻是穿著軍裝和軍靴,雙手戴著白手套,腰間別寫一把新時代手槍。
“霍兆恩這老東西,今天少有的凌厲啊。可憐梅長蘇還想撿個便宜,等咬下去的時候,才發現霍家這塊骨頭依舊那麼硬,肉沒吃上反倒是硌了牙了。”身穿軍裝的男人淡淡笑道,他的聲音沉厚中帶著略微沙啞的味道,這使得聲音更富磁性。
旁邊的男人低聲道:“託梅長蘇的福,單是他和霍長恩兩人的投注,我們從中抽取10%的手續費也是一筆不菲的收入。”
“不過,霍長恩終究老了。被梅長蘇這麼一刺激,竟然投下這等重注,恐怕現在他已經後悔了吧。”男人淺笑了起來。
身著軍裝的男人道:“只聽這句話,就知道文昇你只能當個書記官,而成不了霍長恩那樣的人物。”
旁邊的男人一愣,忙低下頭,眼睛閃過一絲不滿,語氣卻恭敬無比:“願聽將軍教誨。”
“如果你看過霍長恩的生平,就知道這個老狐狸從來不會做沒有意義的投資。你以為區區一個梅長蘇就能夠讓他失去分寸?那也太高看梅長蘇了,當年霍兆恩只所以會讓梅家有機可乘,並非因為梅長蘇能幹,而是因為他倍受打擊,心灰意冷,才會讓家族排名下滑。”說到這裡,軍裝男人頓了頓道:“否則,三個梅長蘇也不是霍兆恩的對手。”
“你看著吧,霍兆恩把重注投在那個年輕人身上肯定是有原因的。”
“將軍高見。”文森恭聲道。
又說:“依將軍的看法,這屆五區大比那個區勝出的機率較大?”
“誰知道呢,就算是霍兆恩看好的西北安全區,可畢竟西北安全區也只有一個人參加,別忘了這可是團隊作戰的比賽,即使是一匹孤狼也難敵一群獵狗的圍攻。”軍裝男人朝另一扇大門走去:“再說,按梅長蘇的性格,你覺得他會善罷甘休嗎,這樣霍兆恩反倒是將那個叫尹一的小傢伙推到了刀尖上。不過也好,這樣他們的目光就會放在遊戲上,才不會去關心其它的事情。”
“一些我不希望他們關心的事情。”他強調一句,話卻也到此為止,被勾起好奇心的文昇,被軍裝男人那說到一半的話搞得心如貓撓,卻又不敢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