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景國京都平陽城有許多家的燈火未滅。
比如大元帥府。
也比如鴻臚寺蠻國使者的那處院落。
大元帥懷叔稷在撿完了那滿地殘紅之後坐在掛劍亭裡擦了一夜的槍。
這是槍,不是劍。
這是掛劍亭,不適合掛槍。
當然,他在撿完了那滿地殘紅之後還做了一些事。
他派了幾個人離開了大元帥府,向平陽城的四方衛城而去。
他也看過了諸葛先生留下的那封信——
諸葛先生在信中說許小閒既然無恙,畢竟少年,並沒有許雲樓那寬闊的胸懷這也是少年眼界。
故而他這就去告知許雲樓,想來以雲樓先生那高瞻遠矚的目光是會放下這等小事,是會和大元帥府共同去謀劃這一局大棋。
條件依舊只有那一個——
事成之後,滅了南宮府!
滅了南宮府!
懷叔稷眉間更顯凌冽,甚至他擦槍的力道都打了三分,就是許雲樓沒有提出這樣的條件,他也必定要率領雄兵去征伐蠻國,去將那該死的南宮府中的所有人斬盡殺絕!
至於許小閒……
他擦槍的力道減了兩分,嘴角卻露出了一抹冷漠的笑——
今兒個許小閒敢如此大膽而來,背後當然有所依仗,這依仗就是那把帝奴劍!也正是隨後而來的景皇!
許小閒這小子渾然不知他成為了景皇手裡的一枚棋子。
景皇意圖以許小閒為秤來稱稱我懷叔稷的斤兩,可惜許小閒那秤砣太小,當自己祭出了屬於大宗師實力的那一槍,景皇登場,他以大局為重當了一個好人,想要將那層窗戶紙再給糊上去……
那本大元帥明日就派人在徽山書院文會斬了許小閒!
景皇還會不會再以大局為重,再後退一步呢?
“鏘……!”
他一抖長槍,一道明亮的槍芒散過,這花園中彷彿有疾風起,陡然吹落了一片的石榴花。
他看著那些石榴花漫天飛舞,眼裡並沒有此前的悲傷與苦痛。